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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裴新沒有過多在意，坐在商務艙裡戴著眼罩閉目休息。

&esp;&esp;沒有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也沒有睡著。等他再次睜眼，已經進入異國的領域。

&esp;&esp;摩天大樓的窗戶像一面面鏡子，整座城市都在發亮，在令人炫目的白光中下著濛濛細雨。

&esp;&esp;裴新住在樓層很高的一棟公寓裡，夜色深重時，大樓的燈滅了，公寓裡的燈也沒開。窗外是異國的霓虹，裴新就坐在窗前的沙發上。

&esp;&esp;趙慎文給他打了電話，在那頭胡扯了幾句，那頭很難得沒有嘈雜聲響，但他很快發覺裴新興致缺缺，也就掛了電話。

&esp;&esp;裴新熄滅螢幕，隨手把手機扔在茶几上，直直看向對面窩在沙發角落裡，把臉貼近玻璃窗欣賞夜景的李聞虞，他微微笑著，鼻樑和嘴唇都沾著一點溼潤的螢光。

&esp;&esp;裴新喉嚨滾動了下，抬手按下旁邊的開關。

&esp;&esp;頂燈雪亮，落了他滿身。

&esp;&esp;裴新慢慢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瞳仁閃爍著細碎的光：“李聞虞，你跟著我一起來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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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老師，明天家長會我媽媽可能來不了。”

&esp;&esp;唐欣欣有些不好意思地絞著手指，站在講臺前面。她年紀太小，個子就跟講臺差不多高，仰頭看著面前垂著腦袋認真看教案的清俊男人。

&esp;&esp;李老師顯然看教案看得非常入神，下課後的教室裡嘈雜異常，一時注意不到面前這個小朋友也實屬正常。

&esp;&esp;唐欣欣委屈地癟癟嘴，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角：“李老師。”

&esp;&esp;“嗯？”李老師這才茫茫然轉了視線，有些抱歉地笑，“欣欣剛才說什麼？”

&esp;&esp;他面板皎白，眼睛亮潤，笑起來顯得溫和，讓向來靦腆的唐欣欣重新把話說了出來：“老師，我媽媽明天來不了學校。”

&esp;&esp;“唐欣欣，你可不能又撒謊啊。”

&esp;&esp;一道慢悠悠的熟悉聲音飄過來，何簡臂彎裡夾著教材走過來，彎下腰看著唐欣欣，臉色故作嚴肅。

&esp;&esp;但小朋友是看不出來這種“故作”的，唐欣欣有些急了：“沒有，我媽媽真的說她沒有時間，讓讓我姐姐來可不可以？”

&esp;&esp;何簡盯著她，看這小朋友的表情不像撒謊，無奈搖了搖頭說：“那明天讓你姐姐過來吧。”

&esp;&esp;唐欣欣立刻喜笑顏開，兩個馬尾辮一甩一甩走開了。

&esp;&esp;何簡雙手搭在講臺上，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李虞你說說，明明我才是班主任，怎麼這些小孩兒有點什麼事情全都來找你呢。”

&esp;&esp;李聞虞合上教案，略笑了笑：“可能你看起來太嚴肅了，平時對小朋友多笑笑就好。”

&esp;&esp;何簡嘆一口氣，忍不住幽幽嘟囔：“整天跟這些小孩兒打交道頭髮都愁白了，還多笑笑。”

&esp;&esp;李聞虞掃了眼教室裡蹦蹦跳跳來來往往的學生，微微笑了聲：“小朋友也有小朋友的好處啊，我一會兒樓上還有課，先走了啊。”

&esp;&esp;他拿著教案走出去，走廊裡吵吵嚷嚷，白色欄杆和香樟樹的倒影落在地上，蟬鳴聲孜孜不倦，伴隨著他一路穿過炙熱的操場回到辦公室。

&esp;&esp;辦公室裡開著冷氣，大概有人在裡面吃了橘子，空氣裡瀰漫著股清甜的果肉香氣。

&esp;&esp;李聞虞坐下來，身後很快伸過來一隻手：“小李老師，吃橘子嗎？”

&esp;&esp;李聞虞來這所學校工作還不到半年，辦公室裡還有一位資歷深厚的老教師也姓李，於是為了區分兩人的稱呼，大家都叫他小李老師。

&esp;&esp;“謝謝啊。”李聞虞接過橘子禮貌笑了笑。

&esp;&esp;給他遞橘子的是個剛來沒幾天的實習老師，名叫陳銘，大學剛剛畢業，在辦公室裡總是不太好意思說話，李聞虞也只跟他打過幾個照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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