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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於是沒等怔愣在原地的陳銘發問,他自欺欺人地逃避著,轉過身下樓一起上了救護車。
&esp;&esp;裴新受傷後沒有做任何止血的措施,失血過多,在救護車上就已經開始意識模糊,到醫院後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
&esp;&esp;李聞虞坐在急救室門口,除卻身上的狼狽,面上毫無表情。
&esp;&esp;他有些茫然地想,為什麼一夕之間,一切就又變了。
&esp;&esp;好似被拉入了一場糾纏他多年的噩夢一般。
&esp;&esp;醫院的走廊裡很安靜,周身的血腥味遮蓋住了消毒水的味道,他垂著腦袋用手肘撐在膝蓋上,過了好半天,手肘才後知後覺恢復了之前撞在門框上的痛感。
&esp;&esp;看著面前刺眼燈光,李聞虞的思緒開始有些恍惚。多年前,他也曾坐在這個位置,裴新坐在他的旁邊。此時此刻,裴新正躺在裡面。
&esp;&esp;他沒有任何不安或焦急,只是久違有些煩躁,瞥了一眼搶救室上紅色的燈後,站起來往衛生間走。
&esp;&esp;衛生間裡人很多,看見他一身的血紛紛側目,李聞虞站在水池前一點點洗去手心和指縫裡的血跡,又捧著水洗了把臉。
&esp;&esp;這期間口袋裡的手機不停震動著,他擦乾手後才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陳銘的電話。
&esp;&esp;手機螢幕亮著,上面還留有印著他指紋的血跡。李聞虞抽了兩張紙巾去擦,但徹底乾涸後的血液有些難處理,於是作罷,按下了接聽鍵。
&esp;&esp;陳銘的聲音有些焦急:“小李老師,你剛才是怎麼了?受傷了嗎?還好吧?”
&esp;&esp;李聞虞轉身往外走,語速和緩:“我沒事,只是一點意外。”
&esp;&esp;陳銘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樣的意外能流出那麼多血,頓了兩秒才說:“那就好,你在哪個醫院?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esp;&esp;“不用,”李聞虞穿過長長的一排玻璃窗,看著外面綠得發亮的香樟樹,輕描淡寫,“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esp;&esp;陳銘愣了會兒,遲疑著應了好,李聞虞就掛了電話。
&esp;&esp;他拐角重新踏入寂靜的長廊,搶救室的燈光同時熄滅。
&esp;&esp;
&esp;&esp;李聞虞趕在裴新醒來之前離開了醫院。
&esp;&esp;他身上的衣服沒換,坐公交車怕影響到其它人,於是在醫院門口打了個車回家。
&esp;&esp;樓道里剛才那點混亂已經恢復安靜,他一邊上樓一邊摸出鑰匙,到門口才發現剛才匆忙之中他壓根沒有鎖門。
&esp;&esp;客廳裡跟他離開時一樣,只是日光西沉,鋪滿了黃昏。
&esp;&esp;房間裡冷氣一直吹著,地板上血跡已經乾涸了,遠遠看過去暗紅一片,好像電影裡的兇殺案現場。
&esp;&esp;李聞虞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連同那把剪刀一起扔進垃圾桶裡,開始清理這些駭人的痕跡。
&esp;&esp;他的動作很慢,等做完這一切之後,夜幕已然降臨。房間裡昏昏沉沉,李聞虞沒有開燈,藉著窗外的燈光坐在沙發的角落開啟了電視機,然後把聲音調大了一些。
&esp;&esp;仍舊是上次沒有看完的那部警匪片,這回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於是又把聲音調小,斜斜倚在沙發上。
&esp;&esp;夜色深沉安靜,他卻忽然聽見樓道里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李聞虞瞬間豎起渾身的刺,目光飽含戒備地看向身後那道門。
&esp;&esp;片刻後,腳步聲漸遠漸輕,而後徹底消散。
&esp;&esp;李聞虞卻仍渾身緊繃不能放鬆下來,他忽地起身暫停了電視畫面從茶几上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翻出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esp;&esp;電話嘟嘟兩聲就接通了,李聞虞手指扣抓著綿軟的沙發,喉嚨有些滯澀:“應惟,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有時間嗎?”
&esp;&esp;那頭聲音有些嘈雜,混亂的人聲和音樂聲攪和著,應惟含笑的熟悉聲音傳過來時顯得很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