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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折雨

&esp;&esp;從那個烏煙瘴氣的房間裡走出來後，李聞虞深吸了一口氣，進了電梯整個人卸了力靠在牆邊。電梯按鍵閃爍著下降，李聞虞的手機震了一下。

&esp;&esp;他猜想可能是李藤詢問他回家的時間，快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看，然而螢幕上的內容卻並不如他所想。裴新發簡訊的風格一向簡潔，這次也只有短短四個字，樓下等我。

&esp;&esp;李聞虞皺眉打字：不是說好了讓我回家嗎？

&esp;&esp;回覆完簡訊，電梯門剛好開啟。他還沒來得及重新放好手機，裴新的簡訊就又來了：我不想總威脅你，聽話一點。

&esp;&esp;李聞虞簡直氣得咬牙切齒，他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被人威脅，否則他是精神出了問題才會大半夜在外遊蕩。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話來。

&esp;&esp;裴新下來時，李聞虞在單元樓前的一棵玉蘭樹下站著，冷得一邊搓手一邊哈氣。

&esp;&esp;裴新的腳步不算輕，李聞虞聽到聲響後就立馬停下了取暖的動作，轉頭時眉眼像凝了一層霜：“有什麼話不能在簡訊裡說？”

&esp;&esp;裴新被他這變臉的速度逗樂了，一邊繼續走一邊把外套拉鍊鬆開：“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家？”

&esp;&esp;“我怎麼回家用不著”李聞虞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扔過來的外套蓋了滿臉，一時間火氣更盛，胡亂拽下衣服恢復視線，“你有病吧！”

&esp;&esp;裴新無所謂地點頭一笑：“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

&esp;&esp;李聞虞覺得這個人的陰晴不定已經到了快要精神分裂的地步，前一秒陰鬱冷漠，後一秒就能笑得人畜無害。從這些天的接觸，李聞虞也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能不惹毛這個人唯一的方法就是順著來。

&esp;&esp;他忍著怒氣很隨便地把外套往身上一搭：“可以走了嗎？”

&esp;&esp;臨近十二點的街邊行人廖綽，偶爾有人形單影隻地路過也是行色匆匆，沒有誰會注意到在路邊僵持著的兩人。

&esp;&esp;裴新騎著輛黑色摩托車停在李聞虞面前時帶起一陣風，半弓著身子歪頭示意他把頭盔戴上。

&esp;&esp;李聞虞很不可置信地站直，上下掃了他一遍：“你說送我回去就是這樣送嗎？”

&esp;&esp;裴新幹脆把頭盔往他懷裡一拋：“不然呢，司機已經走了，我今晚原本沒打算讓你回去。”

&esp;&esp;李聞虞想回家，但萬分不想以這種跟裴新如此親密的姿態回家。他欲蓋彌彰地環顧四周才開口：“我自己打車就行，不用你送。”

&esp;&esp;裴新斂了眉目，雙手仍握在手柄上，姿態閒散，卻莫名顯出一些咄咄逼人來：“這個點沒有計程車，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跟我上樓。”

&esp;&esp;李聞虞感受到了熟悉的不容拒絕的口氣，明白已經躲不過去，妥協地戴上了頭盔。耳邊的風聲被隔絕在外，他抬腿跨上摩托車，卻並沒有貼上裴新的後背，左手虛扶在兩人中間。

&esp;&esp;裴新不悅地輕嘖一聲，直接抽手把橫在兩人中間的手臂扯過來搭在自己腰腹間，同時發動了車子。李聞虞尚未來得及反應，風聲就又隔著頭盔呼嘯在耳邊，整個人也因為慣性前傾貼在了裴新的後背上。

&esp;&esp;裴新的外套還套在李聞虞這裡，身上只有一件不算厚實的連帽衛衣，李聞虞靠上去的瞬間甚至感受到了一點溫熱。然而這一點溫熱燙得李聞虞一觸即離，他僵硬地坐直，連帶著那隻被拉過去手也迅速收了回來。

&esp;&esp;幾次往返下來這段路李聞虞已經差不多認識，幾個拐彎的位置都跟他的記憶對的上。裴新沒再有多餘的動作，直視前方專心致志，李聞虞也慢慢放下心來，思維忍不住發散。

&esp;&esp;好半晌，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抬眼問：“你，有駕駛證嗎？”

&esp;&esp;裴新被他這慢得太過的反射弧逗笑了：“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賊船都上了。”

&esp;&esp;賊船，聽這意思就是無證駕駛了。李聞虞默默把手抵在了裴新的背上，做出了一個扶穩但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