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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沉默著吃了十分鐘，直到裴新終於不再盯著他看，才停下了筷子。

&esp;&esp;“走吧。”裴新慢悠悠地拿著紙巾擦了擦手，然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裡，起身往外走。

&esp;&esp; 斷樟

&esp;&esp;夜色濃重，街上人車稀少。街道安靜，烏泱的人潮散去，城市顯現出原本的輪廓，厚重而傲慢。

&esp;&esp;一進酒店房門，李聞虞就猝不及防地被壓倒在櫃門邊。腳下一個踉蹌，裴新捏著他的下頜把他本能的一聲悶哼堵在了齒關內。

&esp;&esp;李聞虞仰著頭向後躲避著激烈的親吻，後腦勺砰的一下磕在了櫃子上，疼得他喉嚨裡溢位一聲痛苦的悶哼，然而裴新並沒有因此放過他，仍在密密麻麻地掠奪他的氧氣。

&esp;&esp;李聞虞渾身發熱，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凸起，手胡亂揮著想要推開裴新。強烈的抗拒反而惹惱了面前的人，裴新鬆開他的嘴唇，但仍用額頭將李聞虞的後腦抵在櫃門上，在交織的呼吸中用力扯開了他的上衣。

&esp;&esp;屋內燈光並不算很明朗，但仍能看清白皙平直的肩膀上浮著晶瑩的汗，淡紅色的痕跡斑斑點點，從肩頭一直延伸到胸口，再掩沒在被撕裂一半的衣領裡。

&esp;&esp;原本被捂在厚實衣物裡的面板驟然接觸到冷空氣，那點撓心般的癢意瞬間變得不可控，李聞虞忍不住伸手去抓，指尖所過之處立刻起了一片更紅的抓痕。

&esp;&esp;裴新的動作停下來，抓住李聞虞撓著自己脖頸的手腕：“你這是怎麼回事？”

&esp;&esp;李聞虞連頭也沒抬，換了一隻手繼續去抓，他的臉上也起了紅疹，兩邊臉頰像抹了兩團紅暈。

&esp;&esp;沉默了幾秒，裴新頗為掃興地皺了下眉：“你過敏為什麼不說？”

&esp;&esp;李聞虞抬眼，他生了雙通透明朗的狐狸眼，像是山間的精怪，憤怒時鮮活，哭泣時動人，然而此刻只是冷著，毫無半點波瀾起伏：“說了又怎麼樣？”

&esp;&esp;他全身沒有一處不癢，索性想著速戰速決，把身上裴新已然撕了一半的衣服全數褪下來，又伸手去脫褲子，破罐子破摔一般：“別廢話了，要就快點。”

&esp;&esp;裴新擰著眉，煩躁已經擺在了臉上，唇線繃得筆直：“你這樣太醜，我看了噁心。”

&esp;&esp;李聞虞的動作一頓：“什麼？”

&esp;&esp;他還從來沒有被人用噁心這個詞形容過，但第一次聽見，感覺居然很不錯。裴新嫌他噁心，那是不是說明他終於被睡膩了？可以從這個地方離開永遠不用再來了？

&esp;&esp;李聞虞眼睛裡迸發出一點光彩，一錯不錯地盯著裴新的臉，似乎急迫地想要他的答覆。

&esp;&esp;玻璃櫃上映著裴新線條冷峻的側臉，那點冷漠的叛逆感幾乎寫在明面上，他不耐煩地瞥了李聞虞一眼：“衣服穿好跟我去醫院。”

&esp;&esp;李聞虞的臉色瞬間又暗了下去，冷聲說：“用不著，你不做就放我走。”

&esp;&esp;“李聞虞，”裴新很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但是沒多少笑意，反倒有些陰鷙，“你很喜歡自討苦吃是不是？”

&esp;&esp;他聲音極輕，俯身一把扯過李聞虞不著寸縷的胳膊，力道大得簡直要把他的骨頭捏碎，直接連拖帶拽地拉進臥室扔在了床上。

&esp;&esp;李聞虞發著低燒被他扔得頭暈目眩，人陷進床裡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就被兜頭扔過來一件上衣。

&esp;&esp;酒店大堂裡燈火輝煌，黃白交錯的燈光被玻璃牆面分成一層層然後四散開來，像被凍住的冰稜。

&esp;&esp;前臺小姐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這對奇怪的少年人，拉拉扯扯地上了樓，現在又拉拉扯扯地下來，前後間隔時間不到十五分鐘。

&esp;&esp;李聞虞被粗暴地塞進車後座，他腦子不太清醒，隱約聽見裴新報了個什麼地址，車就往不知名的方向駛去。

&esp;&esp;車內燈光昏昏，街道上飛馳而過地閃著一片片霓虹光，他覺得臉很燙，下意識把右臉貼在玻璃窗上試圖降降溫。昏昏沉沉中左臉似乎也貼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