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想起來明天是冬至了。

&esp;&esp;樓道里的燈終於修好了，還換了個更亮的燈。不過摸黑摸得久了現在陡然一亮，李聞虞反而有些不習慣，他還沒進門就聽見家裡說話聲，猜想姑姑大概還沒睡，推開門果然見客廳裡亮著燈。

&esp;&esp;餐桌上放著吃剩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晚餐，紅燒魚涼後只剩一點魚腥味兒，姜色的雞湯上漂浮著點點油光。

&esp;&esp;季賀穿著身黑色單衣，懶洋洋往身上套著件暖黃色毛衣，瞥見李聞虞進門也沒說什麼，把身上衣服整理好後轉了圈，尾音拖得很長：“這下可以了吧奶奶。”

&esp;&esp;奶奶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他轉圈：“可以了可以了，你明天就穿到學校去吧。”

&esp;&esp;李聞虞站在門口換鞋，說了聲：“奶奶我回來了。”

&esp;&esp;奶奶從沙發那邊探頭過來，笑得慈祥：“小虞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呀，是不是功課太忙了？”

&esp;&esp;“沒有，”李聞虞搖了下頭，往裡掃了眼，“姑姑睡了嗎？”

&esp;&esp;季賀坐在沙發上剝著橘子，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大了點：“早睡了。”

&esp;&esp;奶奶輕點了下他腦袋，語氣有點親暱的責怪：“知道你媽媽睡了還看電視。”

&esp;&esp;季賀賣乖又敷衍地衝她笑了下，也沒再調音量。

&esp;&esp;李聞虞朝房間裡走：“那我也先去洗澡了奶奶。”

&esp;&esp;“小虞早點睡呀。”

&esp;&esp;李聞虞推開房門，仰面躺倒在床上。

&esp;&esp;他沒開燈，黑暗裡只聽見房間外電視機的嘈雜聲。再仔細聽，還有掛鐘的滴滴答答，這聲音不知道響了多久，直到睏意上湧，他才慢慢吞吞起來脫外套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