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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垂著眼睛，淡淡地笑：“我不急，看緣分就好。”

&esp;&esp;何簡思索了下，嗯了一聲：“你也確實年輕，用不著著急。”

&esp;&esp;一頓飯吃得很快，何簡話嘮屬性發揮得很充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幾乎把自己從大學畢業到找工作結婚生孩子的事兒都倒了出來。李聞虞默默聽著，偶爾順著搭幾句話，話題也就沒再落到他身上，笑臉倒是沒少過，算得上很捧場。

&esp;&esp;鋼琴教室就在商場樓下，吃完飯李聞虞也跟何簡一起下樓過去看看小朋友上課課。

&esp;&esp;兩人還沒進去就聽見了琴聲，小微今年七歲，穿著蓬蓬裙被媽媽打扮得很漂亮，正是對什麼都很好奇覺得新鮮的年紀，坐在旁邊聽老師彈琴也笑得很開心。

&esp;&esp;李聞虞和何簡也坐著等。

&esp;&esp;鋼琴老師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彈琴時坐得筆直，神情很認真。手底流瀉的琴聲和緩沉靜，偶爾輕快，李聞虞聽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很耳熟。他低著頭摸摸小微的頭髮，微微笑著問：“小微知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esp;&esp;小微仰著稚嫩的小圓臉朝他嘻嘻笑：“不知道，我要問問清清老師！”

&esp;&esp;一首曲子並不長，彈完之後小微立刻興高采烈地蹦下座椅跑到老師旁邊：“清清老師，你剛才彈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呀？”

&esp;&esp;老師笑著捏捏小微的臉，似乎剛才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知道小微是替李聞虞問的，微微紅著臉看向李聞虞，好像有些羞澀：“這首曲子是電影《海上鋼琴師》的一首插曲，名字叫《pyg love》，是，是電影的男主人公對心愛的女孩一見鍾情時彈奏的曲子。”

&esp;&esp;李聞虞有些愣神地思索了下，記憶中他沒看過這個電影，所以應該也沒有聽過這曲子才對，但那段旋律確實是很熟悉。

&esp;&esp;他緩緩從座椅上站起來，禮貌微笑：“謝謝老師幫忙解答，曲子很好聽。”

&esp;&esp;小微的小圓眼亮晶晶搖著老師的手臂說：“清清老師，下次我也要學這首！”

&esp;&esp;何簡拎著她的粉色書包站起來，輕飄飄拍了下她的腦袋：“先回家吃飯了，回去晚了媽媽要生氣了啊。”

&esp;&esp;鋼琴教室旁邊有家奶茶店，李聞虞進去給小微買了個冰激凌，小朋友因為爸爸媽媽平時很少讓她吃這些而吃得十分開心，一個勁管李聞虞叫大哥哥叫得十分親熱。

&esp;&esp;李聞虞覺得小女孩確實是又可愛又好哄，笑著捏了捏圓乎乎臉。

&esp;&esp;出了商場後小微依依不捨，被何簡眯著眼威脅媽媽要生氣才終於一步三回頭地跟李聞虞告了別。

&esp;&esp;這時已經過了下班放學的高峰期，但大街上仍舊車流擁擠，等李聞虞到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esp;&esp;客廳裡寂靜昏暗，玻璃窗沒有完全合上，有些乾燥的風斜斜往裡吹，窗簾跟著抖動。他在牆壁上摸索兩下開了燈，房子裡空蕩蕩，連把水杯放回餐桌上都有迴音。

&esp;&esp;他有點慶幸自己搬過來以後還沒來得及置辦什麼傢俱，現在連窗簾都不用重新買了。也慶幸自己在b市生活了五年，卻始終沒有什麼歸屬感，否則現在或許還要為了離開而不捨。

&esp;&esp;但此刻他心裡只有一點不安而已。

&esp;&esp;回a市，等於回到裴新的股掌之間。裴新陰晴不定，就算有短時間的平和，也遲早會恢復惡劣本性。

&esp;&esp;可想到奶奶住在醫院裡，李聞虞歸心似箭。或者說，五年裡他無數次想要回到a市，回到熟悉的故鄉卻不敢，現在懸在頭上的那把利刃已經落下，無論頭破血流還是相安無事，他終於順理成章。

&esp;&esp;從那天以後裴新沒再出現，李聞虞猜測可能裴新的傷還不能隨意走動，又或許已經回了a市。但他更希望是裴新只拿自己當作一種可有可無的惡劣消遣，消遣完之後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esp;&esp;這樣他或許還有陪在奶奶身邊正常生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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