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病房裡很亂,我媽不想見我,沒讓我進去。”
&esp;&esp;李聞虞想起小洋樓的全家福裡那張和裴新五分相似的美麗動人的臉,喉嚨哽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esp;&esp;“我下棋是外公教的,但自從出國以後我都沒再跟他下過棋。”裴新抬著臉,看不出情緒,聲音被風吹得沙啞,“我自以為是地不滿他把我送出國,我以為自己什麼都有,什麼都無所謂。”
&esp;&esp;“葬禮那天,我很後悔,但還是什麼都不能挽回。小虞哥,你離開之後,我好像什麼都做不好了……那天我特別,特別想見你一面,即使是虛幻的也可以,可是你怎麼都沒出現,我才發現我連一個虛幻的幻覺都控制不了,我其實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沒有。”
&esp;&esp;李聞虞張了張口,嗓音卻悶堵著,字句一顆顆凝固粘連在喉嚨裡。
&esp;&esp;裴新的眼眶有點紅了,轉身來看他:“我第一次感覺到後悔,是在你走之後,我恨我自己。”
&esp;&esp;他把自己關在那間公寓裡,幾乎每一處都會有李聞虞的影子。平淡的,刻骨的,在他曾經以為平淡如水的每一天裡,李聞虞卻痛苦煎熬地受著折磨。
&esp;&esp;因為他的自私,冷漠,卑鄙,有些事情註定遺恨無窮,即使他想用盡他的一切去償還也求告無門。
&esp;&esp;“對不起,”裴新的眼睛裡不斷有眼淚湧出來,瞳孔亮潤,像某片不知名的潮溼海域,“對不起,我該死……我明知道是我偷來的,搶來的,可我還是想要。”
&esp;&esp;林間飛鳥掠過,密密麻麻的枝葉搖晃。
&esp;&esp;李聞虞偏過頭胡亂抹了下眼尾,他仍舊沒有說話,眼睛一片模糊地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和灑滿露珠的黃色花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