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一同進來的還有個女人,他眯著眼睛看了她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我不認識你。”
“你當然不認識我。”池沼花霧絲毫不意外,“畢竟上次見你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想來你們這些瘋子對人的記憶應該不深,更何況當時我們只是匆匆打了個照面。”
“這麼說來,你對我懷恨在心?”愛德華露出玩味的笑容,“那麼還請這位美麗的小姐說說看,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銘記這麼久的壞事?”
“沒什麼,你殺了我父親而已。”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正打算慷慨赴死的諸葛劍豪停了下來,正向上奔跑著的張守星和葉靜語也同時望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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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沼老師?”張守星疑惑。
“還有餘林柚。”葉靜語說。
“你殺了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池沼花霧補充道,“所以你當然也不記得我,這很正常。”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人感受到隱藏在這層平靜之下的瘋狂。
“你說得對。”愛德華的語氣不輕不重,“殺的人太多,我怎麼可能把所有人都記住?我可不是伊比多,專挑強者下手,對我來說折磨弱者才是高階的樂趣。”
“嗯。”
“所以呢?你想為他報仇嗎?”愛德華掃了她一眼,“可你看上去很弱,應該也不會活太久的。”
面對他的挑釁,池沼花霧沒有任何反應,她的感官像是被關閉開關鍵,感受不到任何東西。雙眼空洞,甚至連四肢都沒有擺動一下,如果不是眼皮還偶爾翻動一下,真的會讓人以為她死了。
學生們從沒見過這樣子的池沼花霧,平靜又癲狂,反應冷漠到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被抽去了某個反應神經。在他們的印象裡,池沼老師一直都是那個只會叼著煙吊兒郎當吩咐他們去做事,雖然總是抱怨卻每次都能完美兜底的慵懶派工作者,卻也忘記了池沼花霧從來都沒有對他們說過有關於自己的事情,是個親切卻疏離的人。
所有人都懷著真相潛行。
所有人都吞下痛苦前行。
“也許弱者的命運就是被你們這些瘋子蹂躪,誰也逃不過。”池沼花霧一頓,“不過我遲早都要死的,死在今天和死在明天有什麼不同?”
“池沼老師!”餘林柚大喊。
帶他們走。
池沼花霧的聲音突然在餘林柚耳邊響起,他愣住,望向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他身上的老師,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
立刻。
緊接而來的兩個字確認了餘林柚剛才聽到的並非幻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池沼花霧有著能直接在他腦中說話的能力,但眼下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餘林柚朝上看了一眼,距離諸葛劍豪不算太遠,至於張守星和葉靜語,在使出全力三階的情況下抵達他們身邊應該只需要兩秒鐘。
在愛德華面前,兩秒鐘顯得有些奢侈。
不過足夠了。
“很灑脫的發言。”愛德華拍拍手,“我對於持這種人生態度生活的人一般不發表意見,時間還很充裕,你可以盡情發表遺言。”
“是嗎?”池沼花霧抬眸,“據我所知,神之金屬一旦解構成功,保質期就會變得非常短哦,難道你就不擔心?”
聞言愛德華臉色驟變,不過他很快便調整過來,鎮靜地說:“看來你瞭解的不少。”
“水無月,一個自出現之時就以顛覆世界為己任的組織,組織目的純粹得令人發笑。你們一直以來踐行的道義是毀滅天賦,要讓世界重回到沒有天賦的狀態。不過就手段來看……並不高明。”
“你們想要毀滅天賦,但執行此道的手段仍是不斷的使用天賦,也就是說,最終你們的結局就是連同自己一併毀滅嗎?”池沼花霧說,“還是說你們要把自己排除在外?”
“很有趣的說辭,不過我並不打算解釋什麼。”愛德華說,“就像終止語言爭吵的方式同樣也只有語言一樣,有時候我們阻止一件事物的發展,只有使用事物本身令他們自相毀滅才是最快的方式。我對崩塌這一現象並沒有太大的想法,只不過因為首領他原因肯定我的自身價值,所以我才願意幫他。與其在那個人人都是白痴的德古拉家族裡受罪,還不如給人當一個快樂的奴隸——至少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樣啊……”
池沼花霧雙手插在口袋裡,她的瞳色突然變化,如同萬花筒一般五彩斑斕不斷流動。周圍的一切開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