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營區逐漸加大的嘈雜聲,混在雨聲和雷聲中更覺恐怖。
九月翻了個身,終是嘆了口氣坐了起來。
帳篷被狂風颳得呼呼呼的。
九月起身穿好衣服,開啟帳篷門險些被大風給刮回屋子裡去。
這會也不是雨季啊。
這雨也太大了些。
基本上所有人都爬了起來。
本來還一箱接一箱的銀子往外搬的。
看到那突然就加大的雨,灌水似的往那墳地裡灌水。
負責搬運的官兵一個接一個不要命似的就往那墳裡鑽。
紀意卿等人到時搶出來了幾十箱。
但人哪有雨水灌進去的速度快。
好些人心如死灰。
還有那麼多的銀子……
紀意卿和紀朝眠正在跟著戶部的官員清點賬本。
壓根沒看到好幾個負責搬運的官兵還要往那墳裡躥。
水位上漲得十分之快。
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墳裡的水位已經快要到小腿肚子了。
九月蹙了蹙眉頭,看到那不要命要進去的官兵。
直接動作迅速的躥到墳地的入口。
抬手就給了那領頭的官兵一巴掌。
“你瘋了不成?”
官兵被九月給打懵了。
眼底滿是憤恨,但想起九月是郡主。
又恨恨的把眼睛垂下,只咬著腮幫子卻連半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這一巴掌明明聲音不大。
卻還是許許多多的人看到了。
九月那滿眼的冷漠和狠厲讓不少人心驚。
紀意卿和紀朝眠急匆匆的趕過來:“怎麼了?”
九月努努下巴:“水位漲得太快,他們還要往裡面躥。”
紀意卿和紀朝眠皺了皺眉頭,紀意卿道:“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不少小兵哼了一聲,只覺得紀意卿站著說話不腰疼。
九月一看那些人不服氣的樣子,直接冷笑出聲:“看你們這樣子,感情這銀子是會長腿跑了不成?”
這話一出,不少還有些憤恨的官兵都愣住了。
是啊,這是銀子,又不是什麼紙張綢緞一類被水一泡就廢的東西。
大不了等雨停了以後,等水位退了以後再挖出來。
髒點擦一下,洗一下不就成了。
紀朝眠當機立斷道:“把幾個入口都封住,再命人檢視幾處容易鬆懈的地方。”
但說著說著,好幾名官員都看著祖墳背靠的山林憂心忡忡。
這蔣侍郎真真是喪心病狂得很。
挖空了小半座山來做自己的秘密基地。
可想而知做這巡鹽御史,他是準備好了要撈多少。
若是這雨一直下……
那被挖空的山……
不管是倒塌還是其它,對於桃花村附近的幾個村子來說。
都將是滅頂之災。
所有人都覺得這雨不會下太久。
畢竟現在不是雨季。
但誰知道,這雨一下就連下了三天,且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祖墳已經全部被灌滿了,要不是銀子重,怕不是得飄起來。
鬆動的泥土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看得人簡直是心驚肉跳。
深秋的天臨近初冬。
冷得徹骨。
領頭的官員已經命人去採買生薑,還有九月弄出來的散寒湯的藥材了。
但若是這雨一直這麼下。
他們一直住在祖墳旁的帳篷裡。
實在是有點不妙。
紀意卿看著一直不停歇的雨,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人在天災面前,就如螻蟻。
紀朝眠在帳篷外敲了敲。
紀意卿忙起身去開門。
“二弟。”
紀意卿眉心狠狠擰著:“不能再等了,桃花村下還有好幾個村子,若是真有什麼問題,這麼大的雨下下去……”
紀朝眠來此也是和紀意卿商量這個的。
來此辦差的官員不乏有好些在地方上當過官的,應對各種天災還算是有經驗。
早就已經命人去找靈蘇縣的縣令了。
當初蔣侍郎的事情出了以後,原來的縣令也被斬了。
如今這個雖然才上位,但是是個幹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