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來是狐狸的狐。
楊清為自己的文盲有感到一秒鐘的羞愧。但一秒鐘之後,他就重新把筆拿起來,接著便假裝得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問:“白是哪個白?”
嗯……
狐白環顧四周。這次她說得稍微通俗了一些,沒有再引經據典。
她目光飄忽。
最後抬手指了指雪白的牆壁,“就是這個白。”
楊清:“……”
懂了。
認識一整天,楊清終於準確無誤地知道了這位姑娘的名字。
他提筆將這兩個字在紙上寫下。
高中的時候被家裡逼著他有特地練過硬筆,如今雖然有一兩年沒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但肌肉記憶還在。於是這個“狐”字由他寫出來就寫得筆鋒蒼勁,風骨綽約。他大概能從這個名字裡窺探出那人的風貌。
但是可惜,寫這個名字的人是個文盲。一想到這件令人悲傷的事,楊清就萬分鬱悶地嘆口了氣。
“阿白呀。”
“嗯?”
“你確定你真的只讀過女誡嗎?”
“……”
罷了。
不糾結這個問題。
楊清指著他寫的兩個字給她看:“這就是你的名字,能認出來嗎?”
漢承秦制。漢朝最初的文字自然也以小篆為主,而後隸書楷書開始萌芽。
其實只要對比一下《出師表》的原文真跡,就能發現當時的文字同現在已經很像了。
因此不管她到底讀過些什麼書,有沒有讀過女誡,但只要她能認得字,那麼想在這裡讀一些書還是挺簡單的。
所以……
出來吧,微積分!
狐白尚不知道兄長那顆黑心肝下包藏了什麼禍心,她站在一旁,看著對方提筆又寫下兩個字。
“楊清。”
“這是我的名字。”
“嗯。”狐白瞧了一眼,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好,現在我來教你拼音。”掏出那本拼音啟蒙,楊清開始今天的學習計劃,他指著一個拼音,對著狐白說道:“這個讀啊——”
狐白眼皮一跳,有些難為情地張了張口。
這個讀音她總覺得有些羞恥。
但是楊清沒聽見狐白的聲音,於是他就聲情並茂地鼓勵她,“對,嘴要張大一點。像我這樣,情緒給的足一點。啊——”
“啊——”狐白忍住羞恥,有樣學樣地跟著叫了一聲。
“……”
“……”
啊哈。
楊清沒忍住笑了一聲。
狐白頓時羞恥地說不上話,她狐疑地看向兄長,驚疑道:“兄長笑什麼?”
“沒什麼。”楊清立馬忍住。
他抿著笑說:“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狐白:“……”
楊清又問:“對了,你成親了嗎?”
啊?
狐白微微一怔,“兄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楊清便說:“只是單純好奇。”
真的只是單純好奇。這姑娘的年歲看上去應該不大。可再怎樣年輕,她這個年紀放在古代也應該成親了。
她還讀女誡!
讀內則!
不止如此,這姑娘的性情也十分和順。堪稱宜室宜家。她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沒成親呢?就算沒有,那總該定親了吧。
可這兩天楊清只聽她提起她有一個叫狐尚的父親,未曾在她的嘴裡聽到有關她夫君的隻言片語。
再聯想到長安大亂,楊清心裡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想法——難不成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寡婦了嗎?
可莫名的,楊清心裡又升起一股隱秘的刺激。他大概是理解曹孟德為什麼喜歡寡婦了。
再見到所謂的寡婦之前,他也不知道寡婦都是長狐白那樣啊!
“……沒有。”狐白搖了搖頭。
“……”
哦。
一瞬間楊清感覺索然無味。
女孩子又開口解釋著:“我大母舊喪,我如今尚在孝期,因此家中便多留了幾年。”
這是一個原因。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她確實離經叛道。
雒陽長安的那些貴女是不會像她一樣天天騎著個大馬在城外提著弓箭打斑鳩的,更不會像她一樣去爬那些閨閣婦女的牆頭,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