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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客棧不大,上下兩層,中間大堂裡坐著不少清晨來喝羊湯的老主顧,配上外面那抑揚頓挫的說經聲,裡裡外外都很熱鬧。
&esp;&esp;祁禛之從懷裡摸出兩個銅板,隨手丟給了掌櫃:“上房就不必了,普通‘人號’就行。”
&esp;&esp;“您這邊請。”小二禮貌道。
&esp;&esp;身後有幾個赤膊短打的壯漢,一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昨夜侍候他們的女人,一面哧溜著羶味濃重的羊湯。
&esp;&esp;祁禛之一眼掃過,正見他們小臂上文著的虎頭。
&esp;&esp;通天山?祁禛之眼皮一跳。
&esp;&esp;灤鎮不是駐紮了四象營嗎?通天山的匪宼怎麼還敢隨便下山,在這市井鬧坊裡吃喝玩樂?
&esp;&esp;大概是察覺到了審視的目光,其中一個壯漢回過頭,對上了祁禛之的雙眼。
&esp;&esp;祁二郎腦中一嗡,他記起,這人正是在南門縣圍堵自己和杭七那位“三白眼”。
&esp;&esp;“公子,您看什麼呢?”這時,小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esp;&esp;恍然驚醒的祁禛之再回頭看去,方才望向他的壯漢已不知何時繼續哧溜起了羊湯,沒人抄傢伙,沒人拍案而起。
&esp;&esp;“沒,沒什麼。”祁禛之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esp;&esp; 小云客棧的會面
&esp;&esp;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加上坐在樓下喝羊湯的山匪,祁禛之再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來灤鎮的目的。他上街買了兩個驢肉火燒,狼吞虎嚥完,就準備趁著天黑,找到四象營的駐地。
&esp;&esp;按杭七所說,在四象營駐地外十里之內,必定會有巡邏哨卡,如今孟少帥正在天軫要塞中,他不可能把大軍停進鎮內——鎮內也沒有那麼大的地方供他安營紮寨。所以,最有可能的駐地就是天軫要塞和灤鎮之間的那塊窪地。
&esp;&esp;窪地往上走,就是通天山,往下走,正好能原路拐回古銅臺。
&esp;&esp;前幾日孟少帥帶兵追著匪宼回了通天山,一定捨不得把下山的路留給虎無雙,所以,四象營一定就在那片窪地中。
&esp;&esp;祁禛之雖說經驗不足,但腦子轉得飛快,他收拾好了包袱,打算悄悄離開這座裡外都充斥著怪異的客棧。
&esp;&esp;早晨在大堂內喝羊湯的幾個山匪早已不見,門外臺階上講經的癩皮道士也不知所蹤。
&esp;&esp;祁禛之順著後門,一路找到馬廄。
&esp;&esp;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騎來的那匹馬,消失了。
&esp;&esp;怎麼回事?祁禛之心裡發毛。
&esp;&esp;他繞著馬廄轉了兩圈,只在地上撿到了一小段熟悉的馬繩。
&esp;&esp;有人偷走了他的馬?這破客棧是個黑店?
&esp;&esp;祁禛之“嘶”了一聲,心裡暗道倒黴。
&esp;&esp;他不敢耽擱,當即決定以腿代馬,往城外趕去。
&esp;&esp;此時,距離城門落閘,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esp;&esp;而就在祁禛之掐著指頭算時間的當口,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esp;&esp;“你是四象營的人。”不等祁禛之回頭,那個吊著“三白眼”的虎頭壯漢開口了。
&esp;&esp;“誰……”
&esp;&esp;咚!一悶棍砸下,祁禛之失去了意識。
&esp;&esp;等再睜眼,一股難聞的腥臭氣隨著模模糊糊的燈光一起,鑽進了他許久未動的感官中。祁禛之稍稍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臂膀,發覺手腕處已被人扣上了鎖鏈。
&esp;&esp;“叫什麼名字?”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esp;&esp;祁禛之迷茫地轉了轉被黑布罩著的腦袋,但隨即,一把大手按在了他的頭頂:“問你什麼答什麼。”
&esp;&esp;接著,那個沙啞的聲音重複道:“叫什麼名字?”
&esp;&esp;祁禛之隱隱感受到了當頭砸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