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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一下子笑出了聲,他支著頭,指尖輕輕敲著石桌,那原本被月色映得清清泠泠的眼中都多了幾分柔和。
&esp;&esp;“你那身子骨坐在風口上也不嫌冷。”正在傅徵對著五個豬頭出神時,身後驀地響起了祁禛之的聲音。
&esp;&esp;傅徵一滯,下意識想手忙腳亂地把書塞進自己袖口,但最終,他還是裝出遊刃有餘的樣子,輕輕蓋住了書頁。
&esp;&esp;祁禛之揹著手,晃進了半山亭:“別擋了,五哥,我就知道是你偷走的。啊,不對,這等髒活,肯定是杭六杭七幫你乾的。”
&esp;&esp;傅徵一咬後槽牙,拿開了壓在書上的手。然後,一件披風落在了他的身上。
&esp;&esp;“不是,我說真的,你不冷啊?”祁禛之看著傅徵被凍得蒼紅的臉,微微一皺眉。
&esp;&esp;傅徵拉了拉祁禛之搭在他肩上的披風:“我不怕冷。”
&esp;&esp;“你不怕冷,暖閣裡的爐火怎麼還燒那麼熱?我回回進去都冒汗。”祁禛之一撩衣襬,光明正大地往傅徵身邊一坐,“上次就去庫房門口吹了一會兒風,你就咳嗽天,居然還敢說自己不怕冷……誒,趙興武還跟我說,你來這裡之後就沒下過樓呢,最近怎麼這麼有興趣出來溜達啊?”
&esp;&esp;“我只在半夜下樓,他睡覺睡得驚天動地,怎能知道?”傅徵回道。
&esp;&esp;祁禛之大笑,原來那趙騎督之弟是“雷公”這事竟還驚擾到了他。
&esp;&esp;也對,在祁禛之不得不因“雷公”趙興武夜不歸宿之前,這宅子裡可沒人會在深更半夜跑到後花園裡轉悠,自然也沒人知道住在暖閣裡的病秧子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出門。不管是睡在廂房的僕婦,還是睡在耳房的護院,誰打呼誰磨牙,豈不是全被那人聽了去?
&esp;&esp;還好自己睡覺時安靜,祁禛之暗自慶幸。
&esp;&esp;“怎麼?你也失眠?”傅徵很好心地問道。
&esp;&esp;祁禛之“嘿”了一聲:“誰跟趙興武睡覺不失眠?將來他若是娶了娘子,不得把人家吵死。”
&esp;&esp;傅徵笑了笑,沒說話。
&esp;&esp;祁禛之趁機一把抽走那本書:“哎,不就是幾個豬頭嗎?五哥你大人有大量,生氣不利於養好身體。所以書還是給我,你少盯著那玩意兒追憶往昔。”
&esp;&esp;“你……”傅徵下意識想摸點什麼去砸欠揍的祁二郎。
&esp;&esp;但可惜,石桌上唯有一盞燭燈,燈若是砸了,一會兒兩人恐怕得一腳踩空跌進河裡,惹得滿院子人驚醒。
&esp;&esp;“不過,子吟兄雖然長相獨特,但在兵法上的確很有研究。”祁禛之隨手翻了一頁,“你看,他竟能照著書上所寫,畫出佈陣圖,還能在原本的基礎上進行改進。改進後的陣法更加複雜,也更加讓人參悟不透。”
&esp;&esp;聽到這話,傅徵不由看了兩眼。
&esp;&esp;看過兩眼後,傅將軍簡短地評價道:“華而不實,紙上談兵。”
&esp;&esp;祁禛之驚奇:“哎喲,五哥還懂兵法呢?你是怎麼看出子吟兄華而不實,紙上談兵的?”
&esp;&esp;傅徵輕哼一聲:“若是他有什麼真本事,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打贏過……”
&esp;&esp;話沒說完,傅將軍端莊地閉上了嘴。
&esp;&esp;“一次都沒打贏過誰?”祁禛之繼續發揚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esp;&esp;傅徵眼神飄忽:“傅召元。”
&esp;&esp;“傅將軍?”祁禛之頓時樂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是那位白麵閻羅也是位從軍之人,你怎能拿他和傅將軍比?這天底下的所有名將加起來,都不如傅將軍一星半點。”
&esp;&esp;傅徵摸了摸鼻尖:“倒也不必如此誇張。”
&esp;&esp;“我怎麼誇張了?”祁禛之頭回見到個會替本朝柱國大將軍謙虛的人,他不屑一顧道,“你天天跟個大家閨秀似的不出門,自然不清楚傅將軍的神威。要知道,十三年前,胡漠人大舉進犯我大興北關,都殺到郡治冠玉了,府兵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