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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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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掃了一眼杭七:“你又犯什麼賤?”

&esp;&esp;“這可不是犯賤,”杭七一本正經道,“弟兄們在四象大營中聽了快十年您罵完這個罵那個,前些年突然不罵了,我身上刺撓得慌。”

&esp;&esp;傅徵閉上眼睛不說話,開始裝睡。

&esp;&esp;他何嘗不知杭七是什麼意思?三年前那事之後,他有時連話都很少說,更別提有勁罵人了。活著對於傅徵而言已屬艱難,好好活著,更是奢求。

&esp;&esp;曾經在塞北大營中肆意灑脫、縱馬馳騁的日子彷彿是上輩子,他在這四四方方的屋子裡待得實在是太久,甚至有些忘記,那塞北的冷風到底是什麼味道了。

&esp;&esp;三年中,他身邊鮮少有能信任的人,哪怕是打碎了一身骨頭從京梁逃回天奎,他也從未覺得自己掙脫開了枷鎖與牢籠。

&esp;&esp;直到那一日,祁禛之爬上他的屋頂,揭開了一塊小小的瓦片。

&esp;&esp;傅徵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隨著那塊瓦片鬆動了,他恍然間意識到,自己還不能死,身前還有未竟的事。

&esp;&esp;孟老帥、四象營、祁家、三千九百九十七個死在飲冰峽的府兵,以及那杯灌進了喉嚨裡的丹霜毒酒,這些公道,他得討回來才行。

&esp;&esp;不然,他又有什麼資格,當那百姓心中的“鎮國神槍”呢?

&esp;&esp; 身上的味道

&esp;&esp;凌晨,天還沒亮,傅徵被院中一聲巨響驚醒,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坐在床邊按著額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esp;&esp;杭七“嘭”地一下推開窗,衝下面怒喝道:“幹什麼呢?”

&esp;&esp;扛著銀槍,站在後院中的祁禛之一臉無辜:“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千金線陣而已。”

&esp;&esp;杭七提了口氣,差點把後槽牙咬碎。

&esp;&esp;小花園中的千金線陣斷了一半——另一半絞在畫月的槍尖上。這個耗費杭七三個月時間佈下的暗陣,就這麼輕飄飄地,被祁禛之一槍毀了。

&esp;&esp;祁二郎少年時闖禍搗蛋的功力有增無減,無人知曉他這一槍到底怎麼舞的,竟能和千軍萬馬來了也得被切割成塊的千金線陣一較高下。

&esp;&esp;“你沒傷著吧?”這時,緩過一口氣的傅徵披上衣服下了床,他擠開霸佔著窗戶的杭七,向下問道。

&esp;&esp;祁禛之的眼角上掛著一道血線,本人卻非常驕傲:“那自然沒有,我向來武藝高強,區區千金線陣而已,怎麼可能……”

&esp;&esp;“上來。”傅徵懶得聽他吹噓。

&esp;&esp;杭七狠狠瞪了祁禛之一眼:“讓你上來!”

&esp;&esp;祁禛之乾咳兩聲,默默把被千金線纏住的銀槍抽出,灰頭土臉地上了暖閣。

&esp;&esp;暖閣爐火正盛,祁禛之蹲在火塘邊,搓了搓被深秋冷風凍僵澀的手。

&esp;&esp;傅徵朝他懷裡丟去一小罐傷藥:“自己抹。”

&esp;&esp;祁禛之擰開藥罐,被嗆鼻的草藥味燻了一頭:“這也太沖了。”

&esp;&esp;“這種藥止血快,你忍著點吧。”傅徵頭也不抬地說道。

&esp;&esp;祁禛之卻蹭到他面前:“那你幫幫我,我自己看不見傷口在哪裡。”

&esp;&esp;傅徵無奈,指尖輕輕沾了少許粉末,拉過祁禛之的腦袋:“槍雖比劍笨重,但練習時不可只憑蠻力,得講究巧勁。小時候,老威遠侯應該教過你吧?”

&esp;&esp;祁禛之啞然,老威遠侯當然教過,只是他記沒記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esp;&esp;“這杆槍本就比普通的紅纓槍要輕,若是用蠻力,很容易脫手。”傅徵接著道。

&esp;&esp;那藥敷在傷口上微微發熱,祁禛之被蜇得頭皮發麻,可這又熱又麻間,似乎還有一點裹著清苦藥香的涼意,輕輕地擦過了祁禛之的臉。

&esp;&esp;那是傅徵的手,和他貼近時送到臉邊的呼吸。

&esp;&esp;祁禛之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