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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為,他那一雙眼梢微挑的狹長鳳目實在是讓人覺得心中一蕩,只覺此人顧盼生姿,風采絕倫。
&esp;&esp;可是,除了那雙眼睛,這人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又好生奇怪。
&esp;&esp;他額頭飽滿,鼻峰挺立,偏偏一張嘴,像個鮮紅的裂口一樣掛在白布似的臉上,叫人瞧了覺得好似是個會吐舌頭的索命厲鬼。
&esp;&esp;祁禛之被這“厲鬼”的笑悚得往後一退。
&esp;&esp;“敢問這位小兄弟的名號?”“厲鬼”親切地問。
&esp;&esp;祁禛之定了定神,答道:“我姓白,白清平。”
&esp;&esp;“白小兄弟,幸會幸會。”“厲鬼”倒是很有禮數,他自我介紹道,“我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嘯’,表字子吟。”
&esp;&esp;慕容嘯,表字……子吟?
&esp;&esp;哪個子吟?總不能是“世上大道三千,唯有書海方可承載人心一隅”的子吟吧?
&esp;&esp;那位子吟筆鋒遒勁,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文質彬彬,根本無法與眼前這位“厲鬼”聯絡在一起。
&esp;&esp;此人好似會讀心,他驚喜道:“白小兄弟聽說過我?”
&esp;&esp;誰知道你這“厲鬼”似的人是不是那個“子吟”呢?祁禛之心中想道,他嘴上卻回答得很禮貌:“慚愧,不曾聽說。”
&esp;&esp;但慕容嘯卻直接預設了祁禛之聽說過,他有些瘋癲地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過去,他真的沒忘了我。”
&esp;&esp;這人聲線華麗,講起話來總像是要唱曲兒,聽得祁禛之渾身難受。
&esp;&esp;他心中嘀咕,誰記得這“厲鬼”?總不能是那位送自己兵書的病秧子吧?
&esp;&esp;結果,下一秒,這人便拿起了祁禛之方才放在桌上的玉佩,用他那細長的手指摩挲了起來:“他當真記得我。”
&esp;&esp;祁禛之瞬間奓起了一背汗毛。
&esp;&esp;那人怎麼誰都認識?連這塞外雪山腳底下的“厲鬼”都和他有交情?他居然還說自己是屠戶的兒子?屠的是誰?總不能是胡漠王吧?
&esp;&esp;膽大的祁二郎於是決定主動發問,他道:“慕容兄,您說的……難道是冠玉郡天奎鎮城北屠戶家的兒子傅小五嗎?”
&esp;&esp;一聽這話,慕容嘯更加欣喜若狂了,他連聲道:“正是正是,他居然真的向別人提起過我……”
&esp;&esp;祁禛之頓時語塞了。
&esp;&esp;慕容嘯把玉佩攥進掌心,一雙鳳眼帶笑地打量起祁禛之:“你是來為他尋藥的。”
&esp;&esp;這人語氣篤定,似乎比祁禛之還了解傅徵的狀況。
&esp;&esp;祁禛之只得點頭:“沒錯。”
&esp;&esp;慕容嘯攥著玉佩,一腳把還跪在地上的曲商客踹到了一邊,自己則悠閒地坐了下來:“天蠺草就在我這裡,你既然想要,我可以送你。”
&esp;&esp;祁禛之一愣,這麼簡單?
&esp;&esp;慕容嘯接著悠悠道:“但是,這塊玉佩得歸我。”
&esp;&esp;祁禛之本想一口應下,但轉念又覺不太合適,畢竟那玉佩是給自己的,若是就這麼轉手送了別人,怕是不體面。
&esp;&esp;這會,祁二郎倒是完全忘了自己當初剛拿到玉佩時,想著趕緊當掉換跑路錢的事了。
&esp;&esp;“怎麼?怕人家怪罪嗎?”慕容嘯笑道。
&esp;&esp;祁禛之一拱手:“慕容兄,您若是真想要,不如跟我去一趟天奎。這玉佩並不是我的,我不好做主擅自送人。等您隨我見了……”
&esp;&esp;“我若是能見,不早就去見了,何必等到今天。”慕容嘯斂起笑容,厲鬼似的臉上平白添了一絲冷峻,“我進不了你們南興北關。”
&esp;&esp;祁禛之一僵,不知該如何答這話。
&esp;&esp;“就這麼定了,”慕容嘯的冷峻只維持了片刻,他便又咧開了那張猩紅的血盆大口,“玉佩歸我,天蠺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