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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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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神色一陣變幻,半晌後,他低聲道:“敦王居然去找了你。”

&esp;&esp;“放心,師父,不該說的我一句都沒說。”祁禛之安慰道,“他知道就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若真是出了事,我不會連累師父的。”

&esp;&esp;“說什麼連累不連累,”傅徵眼神黯淡,“我倒是怕我連累了你。”

&esp;&esp;“這又從何說起?”祁禛之對傅徵的擔憂一無所知,他撥了撥傅徵臉邊的碎髮,“師父,你不是救過那敦王殿下的命嗎?這一命換一命,他總不能為難你。”

&esp;&esp;“一命換一命……”傅徵忽然握住了祁禛之停在自己臉旁的手,“仲佑,如果有一天,連我都保護不了你,那可怎麼辦?”

&esp;&esp;傅徵掌心冰涼,祁禛之被他拉著,像是身上爬了一條毒蛇,毒蛇表皮上沒有一絲溫度的鱗片順著他的小臂一路遊走上脊樑,叫祁禛之平白冒出一身冷汗。

&esp;&esp;他忍住了,輕聲安慰道:“等到那時,就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esp;&esp;傅徵眼睫微顫,看著那薄情又漂亮的祁二郎出了神。

&esp;&esp;祁禛之抽出手,拉起傅徵:“走,我昨日在要塞學了套新槍法,去樓下,我給你比劃比劃。”

&esp;&esp;小院中,傅徵拎著一壺酒,坐在了石階上。

&esp;&esp;祁禛之提著畫月,雙臂一展,拉出了一個利落又颯沓架勢。

&esp;&esp;銀槍映月,月色照人,凜凜寒光將廊下傅徵的臉勾勒出了清俊的輪廓。

&esp;&esp;“師父,”祁禛之一笑,那雙桃花眼盛著廊燈中的一點光,他說,“這一式,叫明月滿天霜。”

&esp;&esp;傅徵忽然想起祁禛之曾自吹自擂,說他當年在紅杏院一人一劍,一舞名動京梁,成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們的魂牽夢縈之人。

&esp;&esp;或許祁二郎沒有吹牛。

&esp;&esp;只是那時圍觀者數不勝數,而如今,坐在他面前的,卻唯有傅徵一個。

&esp;&esp;化雲如雨般的長槍在空中落下的那道宛如星河的顏色,也唯有傅徵能看得見。

&esp;&esp;這槍,是為他而舞。

&esp;&esp;過去的百般悲歡離合、陰差陽錯與生離死別,在這一刻被傅徵拋到了腦後。他仰頭灌下一口酒,任憑那辛辣之氣落入懷。

&esp;&esp;“明月滿天霜……”傅徵輕笑一聲,進而低吟道,“映畫故人窗。”

&esp;&esp;祁禛之長槍一掃,震下枝頭落英紛紛,他揚聲接道:“故人還入夢,許身天下蒼。”

&esp;&esp;“喝酒嗎?”傅徵舉起酒壺。

&esp;&esp;祁禛之放下槍,一甩額上熱汗,接過酒壺,喝了一大口:“你怎麼會知道這首詩?”

&esp;&esp;傅徵酒意上頭,目光微微迷離:“畫月,他告訴我,畫月這名字,就是出自這裡。”

&esp;&esp;“誰?”祁禛之問道。

&esp;&esp;傅徵雙手撐著身後臺階,喃喃自語:“向王殿下,是向王殿下說,這杆槍,就叫畫月。”

&esp;&esp;向王,先帝的三皇子,當今的皇帝。

&esp;&esp;畫月槍的“畫月”二字,便是他親手寫下的。

&esp;&esp;祁禛之靜靜地聽著,沒有說一句話。

&esp;&esp;傅徵抬起頭,神色有些失落,他看著祁禛之,開口道:“你為什麼不問我,謝青極為什麼會那樣對我?”

&esp;&esp;哪樣對你?祁禛之並不是很好奇,於是他抬起嘴角,笑容完美無瑕:“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不說,我怎好去問?”

&esp;&esp;傅徵低下頭,沉默地盯著擺在膝上的雙手。

&esp;&esp;“師父……”祁禛之忍不住叫道。

&esp;&esp;傅徵忽然笑了,他拎起酒壺,歪歪斜斜地站起身:“走吧,我們上樓。”

&esp;&esp;祁禛之看出了傅徵的欲言又止,但他卻並不想問,也不是很想知道,那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