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一件灰撲撲的夾襖,“你身上那件,都被血浸溼了。”
&esp;&esp;祁禛之沒有推辭,他脫掉出門時穿的那身圓領青色長袍,裹上了那老頭的灰布夾襖。
&esp;&esp;還挺暖和,祁禛之心裡嘆道。
&esp;&esp;“你肩上那傷,得處理一下,等會驛舍郎中來了,叫他瞧瞧。”老頭說道。
&esp;&esp;祁禛之感激不盡,他不由問道:“老伯,您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esp;&esp;那老頭一把破鑼嗓子,笑起來時皺紋幾乎能把雙眼淹沒,他笑了兩聲,答道:“從通天山下的小村子裡來。”
&esp;&esp;“通天山?”祁禛之愣了,“那不是……”
&esp;&esp;“是啊,”這老頭給自己也倒了碗茶,“定波王的手下在古銅臺遭了埋伏,山上亂成一片,我們趁亂逃出來的。”
&esp;&esp;“原來是這樣。”祁禛之沒有懷疑這老頭的說辭。
&esp;&esp;“你呢?”老頭問道,“你從什麼地方來?”
&esp;&esp;“南門縣,”祁禛之沒遮掩,“遇到通天山的山匪了。”
&esp;&esp;“你肩上的傷,就是山匪打的?”老頭好奇。
&esp;&esp;祁禛之無奈一笑:“不是山匪還是能是誰?”
&esp;&esp;老頭笑了笑,抱著褥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esp;&esp;藉著月色,祁禛之看到,這老頭的後脖頸上,文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虎頭。
&esp;&esp;虎頭?
&esp;&esp;但還不等祁禛之細看,閘門突然開啟了,一個鎮戍兵匆匆忙忙跑進驛舍,高聲喊道:“全部人馬,立刻退入內堂,快!”
&esp;&esp;這話好似平地炸雷,讓睡在廊下的亂民們紛紛驚醒。
&esp;&esp;祁禛之不得不抱著被褥,跟隨他們一起,鑽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內堂。
&esp;&esp;正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亂民中響起:“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