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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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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祁敬明掃了祁禛之一眼,祁禛之知趣地閉上了嘴。

&esp;&esp;可祁二郎不講這個,就得講點別的,他賤嗖嗖地想要去翻祁敬明釦在桌上的那封信:“阿姐,信裡都寫了什麼?”

&esp;&esp;祁敬明神色如常地拍掉了祁禛之的手:“他在這封信裡託我去查冠玉發運使運賑濟糧一事,那發運使和你姐夫是同門,我會拜託玉琢此事。”

&esp;&esp;居然託人託到了自家阿姐身上,祁禛之心中想笑,他又問:“信裡,沒再寫其他的了?”

&esp;&esp;祁敬明坦蕩地回答:“沒有。”

&esp;&esp;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了,畢竟,除了那件事外,傅徵唯一提起的,也只有祁二郎在他身邊一切安好而已。

&esp;&esp;祁禛之笑道:“還真是巧了,賑濟糧這事本是我跟他提起的,沒想到,最後竟兜兜轉轉,委託到了阿姐你這裡。他又讓我來跑腿送信,正好遇上……”

&esp;&esp;祁禛之說到一半,神色僵住了,哪有這麼正好的事?

&esp;&esp;祁敬明見他終於反應過來,哼笑一聲,悠悠道:“啊,我想起來了,他還在信裡跟我說,我家二郎在他房上揭瓦,讓我見了那小混賬,替他好好管教一番呢。”

&esp;&esp;“阿姐……”祁禛之的冷汗都要淌下來了,“他……認得我?”

&esp;&esp;祁敬明不答,起身披上披風:“我把信留給玉琢,讓他看著辦,你帶著我,去趟天奎。”

&esp;&esp;“什麼?”祁禛之大驚,你要揹著我姐夫去會情夫?

&esp;&esp;當然,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esp;&esp;傍晚,天奎鎮。

&esp;&esp;杭七幾個起落間,猶如一隻鷂子,從院牆外飛身躍進了暖閣。

&esp;&esp;爐子燒得火熱,剛一進屋,杭七的額頭上就已冒出了一層薄汗。

&esp;&esp;“將軍醒了嗎?”見屋裡黑著燈,杭七輕聲問道。

&esp;&esp;杭六正撥弄爐子裡的香灰,聽到杭七進屋,便點點頭:“剛醒。”

&esp;&esp;杭七躡手躡腳地走進裡間,看到傅徵倚在床頭,半張臉隱在床幃間,不見神色好壞。

&esp;&esp;“將軍,”杭七小心叫道,“我給您把燈點上吧,四象來戰報了,小郡王……似乎知道您回了天奎。”

&esp;&esp;“子茂?”傅徵睜開雙眼。

&esp;&esp;“是。”杭七應道,“您……要給他回封信嗎?他現在已是孟伯宇帳下的參謀了。”

&esp;&esp;“不了。”傅徵搖頭,靜靜地等著杭七點燈,“戰報上寫了什麼?”

&esp;&esp;“據說是胡漠王庭出了大事,”杭七知道傅徵看不了兩行又要頭暈,於是直接說道,“老拔奴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內鬥,在怒河谷狹路相逢,打了個兩敗俱傷。老拔奴氣得犯了病,禁了二兒子的足,結果老二親部造反,把老拔奴殺了。”

&esp;&esp;傅徵抬起雙眼,目光飄向跳動的火苗:“胡漠要變天了。”

&esp;&esp;“誰說不是呢?”杭七道,“那老拔奴一死,胡漠非得鬥個你死我活才算罷休。將軍,你覺得,誰會贏?”

&esp;&esp;傅徵良久沒說話。

&esp;&esp;杭七忽然想起,很早之前,傅徵就講過,來日老拔奴一死,不論上位的是誰,胡漠人都會不顧當年兵敗時立下的止戰之約進而二次南下。

&esp;&esp;前些日“鬼將軍”賀蘭鐵錚在叱連城中與四象營的那一戰,就是預兆。

&esp;&esp;那時胡漠人以尋找叛賊之名,公然入大興北地,後又以堂皇的理由,遣使者為當今皇帝奉上賠禮,可謂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

&esp;&esp;可眼下,杭七心裡想的唯有一條,那就是若胡漠人南下,天奎怎麼辦?住在天奎的他家將軍怎麼辦?

&esp;&esp;杭七看向陰影中傅徵那蒼白清俊的側臉,他知道,大將軍傅徵,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戰死疆場,不然,他早就不想活了,又為什麼要苟延殘喘至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