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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慕容嘯笑而不語。

&esp;&esp;祁禛之卻被他唬住了：“你少編瞎話了。”

&esp;&esp;“我沒功夫逗你玩，實話告訴你，傅小五他曾親眼見過這部古書。”慕容嘯一頓，“雖說他不識幾個字，但小五這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esp;&esp;祁禛之不說話了。

&esp;&esp;“而且，你就沒想過，你們南興仁宗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去尋找這部書呢？”慕容嘯笑道，“是非功過，都由勝者書寫，你說，那仁宗他為什麼不學女昭王，自己創作一部《梁史》，而非要裝大半蒜，學人家先賢考究古籍呢？因為啊，《湯洛全史》上記載的上古時代和現在史書所載的上古時代完全不同，所謂正神虛荒神母，不過是詛咒了天寧生生世世為天下安寧而死的邪魔罷了。”

&esp;&esp;不學無術的祁二郎內心不由動搖。

&esp;&esp;這時，白銀也在一旁訥訥開口了，他說：“二哥，其實這個傳說，我也聽過。”

&esp;&esp;祁禛之立刻回頭看他：“你在哪裡聽過？”

&esp;&esp;“小時候，我阿爺給我講的。”白銀回答，“他說，南興崇拜的虛荒神母是邪神，我們大衛尊崇的香雪仙君才是正統。”

&esp;&esp;祁禛之的思緒逐漸遊移。

&esp;&esp;他記得，傅徵也曾提過慕容嘯所講的這個故事，就在他第一次出門，隨自己逛廟會時。

&esp;&esp;而且，傅徵這樣無比熱愛拜神的人，卻從不進供奉著虛荒神母的正統道觀，難道，他也相信這樣離譜的說辭嗎？

&esp;&esp;“祁二公子，其實，在女昭王之前，幾乎每一代帝王都以找到天寧轉世為己任，他們孜孜以求，甚至不惜在棲霞山上設天地祭壇，屠殺無辜百姓。如今的史書中寫，北梁厲帝建天地祭壇是為祈雨。可實際上，若是你刨開那祭壇就會發現，底下掩埋著的，是北梁末海州郡的三千九百九十七個平民百姓。”慕容嘯淡淡笑道。

&esp;&esp;祁禛之不寒而慄。

&esp;&esp;慕容嘯接著道：“在女昭王之前，沒人知道天寧轉世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因為沒有人能說得準，誰才是那個得之可以得天下的力挽狂瀾之人。直到女昭王臨近徹底瘋癲前夕，她才從浩如煙海的史料中找出最有可能是天寧的人，然後發現了他們的現身規律。”

&esp;&esp;“什麼規律？”祁禛之不禁發問。

&esp;&esp;“亂世，他們只在亂世現身。除此之外……”慕容嘯悠悠地搖著摺扇，回答道，“一百五十年，從上一世天寧身死，到下一世天寧現世，中間永遠相隔一百五十年，但若不是亂世，就得再等一百五十年。”

&esp;&esp;祁禛之下意識算道：“如果說，越安大將軍真的是上一世天寧，那麼細細算來……”

&esp;&esp;西靖將軍越安，死於北梁寶順二十二年春，年僅四十歲。

&esp;&esp;如此一說，後推一百五十年，那就是大興宣佑十八年，那時先皇順帝還是個太子……

&esp;&esp;等等，大興宣佑十八年！

&esp;&esp;“……是我朝當今皇帝出生的年份！”祁禛之瞬間失色。

&esp;&esp;這神神鬼鬼的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esp;&esp;慕容嘯卻毫不驚訝，他搖著摺扇，不緊不慢道：“沒錯，就是謝懸出生的那一年，不然，他又怎會如此心切，當初竟敢暗自效仿梁厲帝屠殺三千九百九十七條人命祭天，以尋天寧呢？”

&esp;&esp;“什麼？”祁禛之一滯。

&esp;&esp;三千九百九十七條人命？飲冰峽一戰！

&esp;&esp;可不是北衛殘部魏荻所為嗎？怎會是……

&esp;&esp;看著祁禛之震驚的表情，慕容嘯幽幽道：“不然，你覺得傅小五他為何會如此憎恨你們的皇帝陛下呢？”

&esp;&esp;是了，謝懸拿著傅徵的大印，把他手下的兵，送上了血腥的祭壇，就為得到上天神諭，一探究竟。

&esp;&esp;那麼，如今是亂世嗎？

&esp;&esp;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