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不,那時還叫章榮,生得瘦瘦小小,一雙眼睛倒是清亮極了,全然沒有如今看上去這樣陰鬱憂愁。
&esp;&esp;他本想躲在金城郡主身後,卻不得不被自己孱弱的生母拉到傅徵面前,怯生生地行稽首禮。
&esp;&esp;傅徵摸出了一枚小小的玉印,塞到了男孩的手中。
&esp;&esp;他說:“這個送你。”
&esp;&esp;男孩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esp;&esp;傅徵其實也不是很懂這是什麼,他想了想,回答:“是我從北衛人那裡繳來的小玩意兒,可能是個印章,也可能是個裝飾。上面的字我不大認得,你認得嗎?”
&esp;&esp;早早就上書房的男孩歪了歪頭,用稚嫩的聲音念道:“這上面的字是……畢,月,烏。”
&esp;&esp;傅徵送的畢月烏,就這麼烙在了傅榮的心裡。
&esp;&esp;他坐在床邊,輕輕地攪動著碗裡的肉粥:“父親,我以後想叫你召元,可以嗎?”
&esp;&esp;傅徵閉了閉眼睛:“我不想聽你叫我。”
&esp;&esp;被潑了一頭冷水的傅榮甘之如飴,他吹了吹熱氣,把勺子送到傅徵嘴邊:“召元,前幾日你一直不醒,藥也灌不下去,都是我嘴對嘴餵你的,你可不要嫌棄我。”
&esp;&esp;傅徵心亂如麻,被傅榮一番話說得毫無胃口,他偏過頭,躲過了傅榮遞來的勺子:“你跟謝寒衣到底想幹什麼?”
&esp;&esp;聽到傅徵喚了敦王的大名,傅榮笑了起來,他溫聲說道:“我跟敦王可不是一路人,謝寒衣想要這個天下,我也想要,但若是他在,我就絕不可能越雷池一步。所以,我要讓他死。不過,他是召元你親手養大的,我不會讓他死在你面前,你放心。”
&esp;&esp;傅徵看向傅榮。
&esp;&esp;“謝青極不是先帝的親生子,還是我無意間從他那裡得來的秘聞,如今,卻成了插在他身上的一把刀。”傅榮淡淡一笑,“他以為他掌控得了畢月烏,可實際上,畢月烏早就是我的了。那個秘密已經傳遍要塞、兵府和四象營,他們把謝青極和謝青極的子嗣們視為眼中釘,敦王,就是我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