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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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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有些詫異地偏過頭,看到了鍾老夫人的身影。

&esp;&esp;他吃了一驚,就要起身,卻被鍾老夫人一手按下:“好好躺著,你肺腑舊傷復發,不可輕易挪動。”

&esp;&esp;傅徵聽話地躺了下來:“師孃。”

&esp;&esp;鍾老夫人看了看他,輕輕一點頭。

&esp;&esp;傅徵目光追隨著鍾老夫人,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esp;&esp;鍾老夫人用帕子沾了沾他額角的虛汗,淡淡道:“不用勞心勞神想著如何應付我,肺腑有傷病,要少講話。”

&esp;&esp;傅徵抿了抿嘴,眼睫微垂。

&esp;&esp;他記得,當初孟老帥收自己這個徒弟時,鍾老夫人並不樂意。

&esp;&esp;她出身公卿世家,自幼飽讀詩書,跟著思雲觀的老道學了一手好醫術,可惜一朝家道中落,隨著被貶的長兄來了邊關。

&esp;&esp;只是哪怕在民風剽悍的北塞待了數十載,嫁與武夫好幾年,鍾老夫人也是個修養極佳、自視奇高的貴女。

&esp;&esp;被一個屠戶的兒子喊師孃算怎麼一回事?

&esp;&esp;可傅徵這人大概腦袋裡面天生少根筋,他從來看不出自己那位清冷高雅的師孃並不待見自己,次次迴天奎買的驢肉火燒都得給師孃帶一個。

&esp;&esp;好在人心都是肉長的,在當年,鍾老夫人似乎還真從傅徵的身上瞧出了幾分可愛來。

&esp;&esp;只不過,這幾分可愛很快就隨著飲冰峽一戰而消失不見了。

&esp;&esp;“麻煩師孃了。”攢了許久的力氣,傅徵到底還是開口說了話。

&esp;&esp;鍾老夫人正在整理桌上散亂的銀針和燻藥,她頭也沒抬,便回道:“是伯宇請我來我的。”

&esp;&esp;傅徵嘴唇微動:“還是多謝師孃。”

&esp;&esp;鍾老夫人動作一頓,沒有答話。

&esp;&esp;傅徵說完這句,好像就已累極了,又沉沉地闔上了眼睛。

&esp;&esp;鍾老夫人走近,搭上了傅徵的手腕。

&esp;&esp;“師孃,”就在鍾老夫人把完脈,準備離開時,彷彿已經睡著的傅徵又開口了,他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esp;&esp;鍾老夫人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睜開眼睛望著自己的傅徵。

&esp;&esp;傅徵虛弱地笑了一下:“如果我快死了,師孃你可不可以替我求求孟伯宇,讓他放我回天奎?我想回家了。”

&esp;&esp;鍾老夫人沒說話,背起藥箱,離開了。

&esp;&esp;當晚,孟寰來了。

&esp;&esp;他沉著張臉,用兩根手指拎起了還丟在床尾的那件內襯裡衣,眯了眯眼睛:“這不是你的衣服吧?”

&esp;&esp;傅徵倚在床頭,目光掃過時沒有絲毫變化:“那是祁二公子的。”

&esp;&esp;“哦,祁二公子。”孟寰別有深意地瞧了傅徵一眼,“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esp;&esp;傅徵的眼神始終有些發散,但在聽到孟寰這話後,卻艱難地聚攏了起來:“你找到他了?”

&esp;&esp;孟寰遲疑了一下,臨時改了口:“沒有,所以來問你。”

&esp;&esp;傅徵的眼神又漸漸散開了。

&esp;&esp;孟寰帶著一身叮叮噹噹的鎧甲,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江誼那小子說,在天奎時,有個四象營的老兵,捅了你一刀,怎麼回事?”

&esp;&esp;傅徵的臉上一片空白:“什麼?”

&esp;&esp;孟寰只得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esp;&esp;傅徵神色微微變了,他沒說話,視線落在了被孟寰隨手丟到一邊的那件裡衣上。

&esp;&esp;裡衣袖口的線頭往外翻著,已經縫好的陣腳卻很密,看得出下針的人手藝不錯。

&esp;&esp;孟寰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撣了撣鎧甲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