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人，一個去籃球場。

一個則留下來和池川純子談心。

杜清露穿好衣服。

說是穿衣服，其實就是套了個長款羽絨服，連襪子都沒穿，耷拉著毛絨拖鞋就往籃球場小跑而去。

死冷寒天的，加上還是陰天，連個太陽都沒有，冷風吹得顧衍感冒症狀越來越嚴重。

噴嚏不斷的同時，清水鼻涕控制不住的一直往外流。

頭疼欲裂的他，還要不停活動著快要凍僵的四肢。

濃重的霧氣，使得百米開外連人影都看不清。

此時的顧衍只想把東西交給杜清露。

然後趕緊回帝海。

這樣，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哆哆嗦嗦點上根菸，顧衍一邊抽菸，一邊朝裡張望。

終於，等了能有五分鐘後。

他聽到了杜清露的呼喊。

“顧衍？你在哪？”

霧氣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兒！”

顧衍吐掉菸頭，有氣無力的喊道。

他好像發燒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很燙。

循著聲音，杜清露終於在籃球場的一角，見到鐵欄杆外被霧氣染白頭髮和眉毛的顧衍。

“找我幹嘛？”

“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顧衍打個噴嚏，晃了晃手裡的保溫袋。

“是你要吃的蟹黃包。”

“我不是讓周昊家的司機來送的嗎，怎麼來的是你啊？”

在連打了三個噴嚏後，顧衍一句話這才完整說完。

“人有事，我正好順路，就送過來了，大爺的，有紙嗎，我鼻涕都快進嘴裡了。”

杜清露摸了摸口袋，剛好有一包紙。

“接著。”

杜清露第一下還沒扔過去。

“使點勁兒行不行，沒吃飯……啊且~”

“可不沒吃飯嗎……這不是在等你給我送嘛……”

杜清露撿起紙巾，這次她用了十成力。

然後紙巾就被她扔得不知道去了哪。

“啊哦~我好像用力過猛了……”

顧衍翻了個白眼，拿過竹竿。

在前端綁好保溫袋，將它送進了籃球場。

整個過程，他用的是單手。

相當費力。

好在有驚無險。

杜清露還是成功接到了保溫袋。

她拆開袋子，手伸進去一摸，還是熱的。

“哎，你別走。”

就在顧衍想著趕緊離開這裡時，杜清露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幹嘛？”

杜清露抱著保溫袋，猶豫著問道：

“你……吃飯了嗎？”

或許是因為感冒搞得他很沒精神。

也或許是昨晚桑挽的話起了作用。

顧衍很難得的沒有不耐煩。

“吃過了，南城的蟹黃包，很不錯。”

“那你的手……還好嗎？”

顧衍擦了擦鼻涕，“還行，死不了，你有事沒事，沒事我走了，南城這個鬼天氣，冷死了。”

見顧衍一直在打噴嚏，擦鼻涕，杜清露有些愧疚。

她看過手機的未接來電。

第一個電話，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40分鐘。

也就是說，顧衍在這40分鐘裡，一直在外面等著。

這一點，從他頭髮以及眉毛上的白色冰晶就能看出來。

南城一夜之間，氣溫驟降到零下兩度。

在這樣的天氣裡，被風吹半個點以上，身體再好的人，也難免會感冒。

更別提顧衍只穿了這麼一件皮夾克。

他雖然討厭顧衍。

討厭他對自己態度不好。

討厭他自以為是。

可現在的顧衍，卻讓她莫名有些心疼。

原本那些嘲笑的話，此刻彷彿也被寒冷的天氣給凍住，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回寢室一趟，給你拿點東西，很快的！等我啊！！”

說完，杜清露就像只成了精的兔子，抱著保溫袋，一路小跑進霧氣當中。

半路上，還因為跑太快，而掉了一隻拖鞋。

看著她回頭撿拖鞋的滑稽樣，顧衍忍不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