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露聞言一怔。
眼睛不自覺往春希福利院裡面看去。
“怪不得我看那個小不點的嘴唇顏色不對,好可憐啊,她才那麼小,就有這種病。”
杜清露雖然脾氣不太好。
既刁蠻,又人影。
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同情心。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純真爛漫的小姑娘。
儘管她在面對顧衍時。
那張嘴裡飆出來的話很難聽。
但說到底,她還是個小女孩。
對於球球的遭遇。
她會感到痛心。
否則,她當時看到顧衍為了救她和她姐姐,被馬匹撞到滿背青紫時。
也不會想著讓李菲菲給他買藥,又送給他10萬作為補償了。
“是的,球球她的身世……我都不忍說出口……太慘了……嗚嗚嗚……”
顧衍背過身去。
假模假樣的抹了把眼睛。
又轉過身,哽咽著將球球的身世給杜清露講了一遍。
聽得杜清露也不禁紅了眼眶。
對球球那對天殺的父母恨得牙根都癢癢。
顧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把眼睛揉紅了,還能順帶著偷眼看看杜清露。
覺得差不多了,就繼續說道:
“這次去上京,能不能看好球球的病……還是個未知數……我可憐的球球啊~~”
顧衍為了讓杜清露心甘情願的掏錢。
可謂是煞費苦心。
就連說話的尾調都帶上了顫音。
悽悽慘慘,哀哀怨怨,兩行淚說來就來。
搞得跟真的似的。
哭窮的功夫,可謂是手到擒來,爐火純青。
要問顧衍為什麼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
那隻能說也不看看顧衍是幹嘛的。
他可是兼職乾白事的。
有些不孝順的孝子賢孫,光顧著分家產。
真到了靈堂前,一窩子神頭鬼臉。
滿肚子壞水。
哪還有心思惦記哭不哭呢。
可又怕鄰居們說閒話。
說這家人的後代沒一個孝順的。
就會讓顧衍替乾哭喪這種活。
他這套業務屬於自學成才。
和那些個濫竽充數,乾打雷不下雨的大媽們完全就是兩碼事。
別看哭得挺熱鬧。
那眼裡可一滴淚也沒有。
顧衍不一樣。
他會事先在兜裡藏個洋蔥。
到了靈堂,穿上粗麻孝衣,腰上綁麻繩哭喪棒,撲通就是一跪。
一點不帶猶豫的。
那動靜是又脆又利落。
隨後用手在兜裡的洋蔥上摸一把。
再去抹眼淚。
切過洋蔥的都知道。
不習慣的。
那眼淚,鼻涕止都止不住。
燻得人眼睛泛紅。
顧衍早期就是靠的洋蔥。
只不過後來,他習慣了。
也就捨棄了洋蔥。
叩完頭,嗷就是一嗓子。
“他~二大爺呦~~你怎麼就去了呦~”
膽小的,能被他這一嗓子給嚇一跳。
那是哭天喊地,連磕頭,加拍棺材。
拉都拉不住。
情到深處時,甚至能把那些孝子賢孫們給帶動起來,一同哭。
知道的,這是主家請來的專業哭喪。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棺材裡躺的是他親爹。
哭得比那些孝子賢孫們還傷心。
真就應了顧衍曾經說的那句話。
只要錢到位。
啥都接,精誠為您服務。
漸漸的,他的名號也打出去了。
因為捨得賣力氣。
請他的那些主家們都願意多給錢。
只不過,這種活顧衍接不了幾個。
一來政府不允許這樣的陋習存在。
二一來,畢竟沒情沒義,還有錢的白眼狼,那可不多。
可杜清露她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
顧衍肚子裡那花花腸子,掏出來都夠給整條街的樹過冬當麻繩用。
“別說了……球球她好可憐啊……做這個手術要花多少啊,你錢夠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