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巨木森林很不寧靜,反倒是充滿了獸吼,暴虐,混亂和殺戮。
但與之相反的是。
今晚月色撩人。
一道白衣倩影於巨木冠上穿行,腳步極輕,宛如蜻蜓點水,每一次落腳間都相隔百米,不過幾個起落便出去一里地遠。
白衣女人提著道劍,雖不曾皺眉,但眉宇冰冷間的冰冷已經透出體外,意思極為明顯。
靠近者,死。
不過這裡並沒有劫道的土匪,否則可以驗證一下她的劍是否鋒利。
但還是有感知敏銳兇獸注意到了她,那是一隻兇禽,體長足有十米,翎羽在月色下泛著寒光,隱隱可見爪上未凝固的獸血還在流淌。
“噌!”
道劍出鞘聲起,但下一息便返回,似乎沒有出鞘過。
白衣女子在下一個百米處輕點腳尖,再度似慢實快的飄出。
背後,那隻兇禽一分為二,血染巨木。
不知過去多久,白衣女子停在一棵巨木上,轉頭看向地上的土球。
一天大戰下來,陳更渾身緊繃,休息一陣子已經恢復大半精神,此刻早早爬起,開始參悟那枚白色獸骨。
約莫一個小時後,他參悟了獸骨上的骨紋,再度凝出一個新的銘文。
“狩獵,增加百分之一移速,百分之一攻速。”
陳更啞然失笑,這真是打王者呢嘛?
“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陳更面色瞬變,背後土球迅速開闢出一個口子,讓他得以借力掠出。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道十幾米長的劍氣落在地氣化成的土球上,直接將其撕裂,連帶著將地面犁出一道深溝。
陳更眸子冷寒,將左手拿著的獸骨扔進右手的獸皮袋,幸好他沒有亂擺東西的習慣,否則剛才那一下他的身家大半就要沒了。
“嗯?”
陳更神色再變,抬頭看向那持道劍女子,嘴巴微張。
“梁瀟雨?”
來人居然是他曾經的大學同學,也是青木大學這所最高學府有名的校花之一,後來跟是和他合作過觀察太陽黑子的事情。
但她怎麼會來這裡?並且手裡拿著劍,實力不但不弱,還強的離譜,那道十幾米劍氣讓他都感覺到一陣膽寒。
梁瀟雨自然也看到了陳更,但是她似乎沒有交流的想法,擺著冰塊臉,提劍俯衝而下,殺意並不濃烈,但很堅定。
陳更察覺到針尖般尖銳的殺氣,摸出閉目長刀,殺了出去。
管你是什麼家花校花金銀花,相殺他,那就得成為死花。
一人一劍和一人一刀就這般對撞在一起,金戈交鳴的鏗鏘聲大作,明亮的火花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但持刀劍的男女眼睛都不眨,竟都是不懼。
不過十幾息,兩人便在半空對拼數十記,炸出驚雷般的動靜,久久不停歇,宛若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服輸。
又是猛地一記對拼,兩人猛地借力分開。
半空中,梁瀟雨面無表情,道劍斜指地面。
“噌。”
夜風拂過她額前一縷青絲,隨即劍吟聲起。
陳更目不斜視盯著她,手中閉目長刀緩緩一轉,那閉目便背對著梁瀟雨緩緩睜開,泛著淡淡紫光。
“嗡。”
冷風吹過陳更的衣角,刀鳴聲起。
梁瀟雨面無表情抖動手腕,劍吟聲大作,宛如驟然而至的暴風雪。
“瀟瀟水寒劍,一劍碎寒石。”
冰冷聲音吐出,冷寒劍氣縱橫,對著陳更當頭落下。
同一時刻,陳更抬手。
“獨戰沙口,橫掃千軍,千鈞。”
劍氣縱橫,刀氣睥睨。
兩種截然不同但殺伐之力極強的招術對轟在一起,瞬間將周圍的大地變成篩子,塵土飛揚,巨木為之蕭瑟,闊葉紛紛落下。
陳更站的筆直,長刀指地,渾身烏青,胸口三足鼎紋發出青光,面前一堵地氣厚牆不斷修復,抵擋著劍氣餘波。
“嘭!”
劍氣還未完全消散,陳更猛地揮出一刀,不知為何,但下一刻,長刀便與破開地氣厚牆的道劍撞在一起。
察覺到手上的力道,陳更猛地斜劈出去一刀,刀芒暴漲。
地氣厚牆散去,塵土在陳更的氣息爆發下向四周散開,露出無所遁形的梁瀟雨,迎接她的是他手上的長刀和刀芒。
不管怎樣,先拿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