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居,燭火搖搖。
謝景辭一身黑金蟒袍坐在案桌前,寬鬆的睡袍微微敞開,露出他白皙卻富有線條的胸肌,在忽明忽暗的燭火跳躍下,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紋理分明的人魚線。
一旁的夜九朝著夜七暗戳戳的使眼色。
他家王爺可是盯著那桌上的翡翠扣看了一個多時辰了,也不知道這翡翠扣到底什麼名堂,能讓自家王爺失神的盯著這麼久?
夜七自己也納悶,他跟著王爺也有不少年頭了,但這翡翠扣……他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大抵是看的眼睛有些酸了,謝景辭抬起頭將目光掃向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本王有個困惑。”謝景辭眉頭緊鎖。
“王爺請說。”夜七恭恭敬敬道:“屬下定會為王爺排憂解惑。”
謝景辭沉思片刻,緩緩開口,“若是有人時隔多年將你們曾經贈予她的東西物歸原主,那這個人她……在想什麼?”
“這還能想什麼。”不等夜七開口,夜九先一步道:“定是不願與贈禮之人深交,所以將禮物送回,以此來劃清彼此的界限。”
“就,就沒有別的緣由嗎?”謝景辭不死心的看向夜七。
“還真沒有。”夜七一臉為難道:“想來應該是贈禮之人最近得罪了這個人,不然她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將禮物退回呢?”
得罪?謝景辭垂眸沉思。
難不成是南臨楓一事上自己處理的不夠狠絕,讓她不滿意嗎?
謝景辭視若珍寶的將翡翠扣收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一旁的暗格裡,隨後將睡袍裹緊,披了一件大衣就要往外走。
夜七見狀,急忙問道:“王爺,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
“揍人。”謝景辭鐵青著臉,腳步一點沒停頓。
夜九追出來,“王爺要揍人吩咐我們去做就是了,什麼人還要王爺您親自去揍啊?”
“該死的人。”說話間謝景辭已經除了泰安居的門,只留下夜七夜九兩兄弟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百思不得其解。
……
黑夜很快就過去。
當陽光照射在床前,江雲染從噩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她白皙粉嫩的頸窩裡。
“郡主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秋意急忙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擦江雲染額前的汗。
手還沒到江雲染跟前,就被一把攥住手腕,江雲染髮了狠,十分的用力攥著,硬是給秋意白嫩的手臂攥出了刺眼的紅痕。
“啊!郡主……”秋意吃痛的叫出聲來。
江雲染回過神來,猛地鬆開秋意,驚懼的眼神逐漸清明。
“秋意該死,還請郡主恕罪!”秋意噗通跪下去,連連磕頭求饒。
江雲染蹙眉,長舒了口氣,示意秋意起身。
“不關你的事。”江雲染偏過頭,看到一旁洗乾淨放好的學服,“今日出成績,本郡主不想穿的寡淡,況且放榜後就要回家,我想,穿的好看一點去見母親。”
“郡主的衣服奴婢都洗乾淨的,這就拿來給郡主挑選。”說完,秋意忙不迭的去把收拾好的衣服都拿過來。
江雲染挑了一件紅黃相間的步步生蓮廣袖裙,恰好的腰身和顏色十分襯她,這衣服還是在名衣坊為她量身定做的,世上僅此一件。
上一世她就穿過一次,南臨楓覺得豔俗,她便不再穿。
誰能想到會在城破那日,在江沁雪的身上看到了這件她再也沒有穿過的步步生蓮廣袖裙呢。
“就穿這件,配我那套鎏金髮釵。”
“是,奴婢這就為郡主上妝。”
秋意手腳麻利,這些年伺候江雲染,妝發的手藝是頂頂好的,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江雲染盯著銅鏡裡明豔動人年輕稚嫩的臉龐發起了呆。
“郡主真是好看。”秋意真心實意的讚美道。
江雲染回過神來,朝著銅鏡中的自己點頭微笑。
今日是個重要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但她偏不,她就要明豔,就要漂亮,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
……
上清殿門前,熙熙攘攘。
一大清早眾考生們就來這裡守著,雖然只是區區一次年考,可考完的成績是要拿回家的,若是考得好,那自然能一起熱熱鬧鬧的過個好年,但若是考的不好,又要被家裡人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我考得如何?”蘇綰清一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