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也不想求她了,而是朝躺在地上的蘇祈罵道:“呵,你在我們家是沒有選擇權的,媽,回去就把她關禁閉。”
“咱家又不是沒有先例。”
話畢,全場震驚又沉默。
顧煙打破死寂的氛圍:“瞎說什麼,那有什麼先例,咱們沈家何時關過誰的禁閉?”
說實話,當沈清越脫口而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趙美華和沈天成都突然頓住了。
蘇祈意識到了,沈家還有秘密,還有一個近乎可怕的秘密。
沈清越連忙換了一個說辭:“蘇祈,把你關起來是家訓,外人說不了什麼,頂多當家事處理。”
“你如果聽從,日後除了進圈子,你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你不聽從,你就等著失去一輩子的自由吧!”
都知道蘇祈的脾氣,知道罵不過,所以語氣還算好的了。
只是下一秒,蘇祈勾了勾唇。
“還杵在地上做什麼?趕緊起來!想要外面的人看咱家笑話?”趙美華推了推他的肩膀。
蘇祈順勢往地板倒下去。
隨後,她哭得梨花帶雨。
趙美華怔了怔。
“我錯了,母親,我真的很想做演員,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看,我最近都在努力提神演技!我真的沒有給大家捅婁子!”
“你信我!”
眾人震驚,她這是唱哪出?怎麼突然服軟了?之前一言不合掐架的氣場去哪了?
之前是在沈家,家裡這麼多僕人家丁在場,蘇祈倒打一耙都沒人信,因為總會有人站出來幫沈家人說話。
而現在,病房裡只有這幾個在熟悉不過的沈家主人。
沒有見證者。
“我之前老是被罵,都怪我演技不好,走了旁門左道,你看看,我現在重新開始了,父親母親,請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吧!”
眼見蘇祈居然服軟了,沈天成好不容易在她身上丟掉的威嚴回來了,豈不是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養女。
於是,沈天成隨手拿了一個條狀物當戒尺,企圖落在蘇祈身上。
蘇祈故意道:“別打我父親,我會好好幫沈家的,我會幫您的,您別打我好不好?”
苦苦哀求,眼淚硬是被她擠出來了。
學了幾個月的演藝課,倒是演技見長。
顧煙只覺得蘇祈的反應不對勁,懷疑一家人被蘇祈玩得團團轉,好聲勸沈天成別激動。
誰知反抗助長了沈天成的氣焰。
就在戒尺落下來的那一刻,一隻微黃髮白的手緊緊握住了戒尺,指節修長。
擋在手臂之後的,是一張陰翳到幾乎發青的面孔。
狹長的雙眼泛起一點紅暈,眉宇間殺氣洶湧,冰冷的氣場足以打破在場所有人。
“沈天成,你想死?是不是?”他的語氣冷冷。
蘇祈抬眸看去,是傅長珩。
眼前的人臉逐漸清晰。
她的記憶在腦海裡閃回,夾雜著頭痛,將她弄得全身僵硬,刺痛湧入全身。
她好像記起來自己一些記憶了。
一些被原主的記憶覆蓋過去的記憶。
當年她在言庭訓練,冰天雪地,整個場地裡只有她一人。
父親說了,她要是射不中靶心就去死。
後來,她真的沒有射中靶心,她父親掐住她的脖子:“我養你來有什麼用?!”
“你那廢物母親為什麼兩次都給我生了個女兒!”
“你沒有,還有你妹妹呢。”
她問:“要是妹妹沒有射中靶心呢?”
父親說:“去地獄星和你作伴吧。”
她從未見過,慈愛的父親眼底是那般死寂又刻薄。
她判斷錯了。
她以為,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原來也不過把她當成棋子。
她倒在雪地裡,一雙少年的手為她伸出來:“和我一起加入先鋒聯盟吧。”
“那裡有最好的教練,你一定能射中靶心的。”
後來,她日復一日的訓練,少年問:“你真的只想得到你父親的認可麼?你沒有別的想要的?”
少女時期的蘇祈真正地望著少年:“誰說我要那個人的認可?我要他屁股下面的寶座。”
那個象徵著王的位置。
年復一年,直到,少年長成男人,成為她的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