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弈看著周身瀰漫的大霧,聽著那些哭訴和哀嚎,心中沒什麼波動,就如那句話所說,求神拜佛,不過是拜的慾望,所謂的奇蹟出現後,他們無法遏制慾望,繼續祈求奇蹟,導致被慾望吞噬,成了祭品。
之前楊蘇故事裡,不論是出現的那個信徒還是尊者要求的還願,都只是一場服從性的馴化實驗,或許是僥倖,或許是真的信仰,無論出發點是什麼,他們都被擺上了供桌。
如果在陳弈小時候,有人告訴他,只要許願就能讓父母回來,他是願意的,甚至願意為此做一些出格的事。
但陳弈當時沒遇上,所以現在也不信。
大霧不知何時消散了,原本華麗莊嚴的祠堂也恢復成最開始的簡陋模樣,陳弈長嘆一聲,看著門外遠處的山坳開始消散,回頭瞥了眼殘破的塑像。
“你是因信仰而誕生的,所以你也會因為信仰的消失而化為齏粉嗎?”
莫名的,陳弈似乎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轉頭盯著門口,看著空蕩蕩的臺階沉默了很久,也沒看到什麼東西,陳弈皺眉摸了摸下巴,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緊張了。
陳弈走到門口,試探著邁出一步,下一秒就又回到了祭臺前,這一次他可沒拿塑像都被傳送回來,看著門已經不是出口了。
陳弈回頭拿起了那尊殘破的塑像,陳弈看著手中的塑像沉默了一下,又抬頭看向四周。
雖然他是破了前面的幻境,但是他怎麼出去啊?
陳弈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什麼動靜,低頭看著手中的塑像,莫非還是要許願?
陳弈繞著祭臺走了一圈,又回到之前的蒲團前,連那小塊石頭都不見了,這裡只剩下陳弈和他手裡的塑像。
怎麼離開,顯而易見。
陳弈深吸一口氣,看著手中的塑像,沒想到他還是逃不掉許願的流程,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薩迦尊神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就非得讓他許願。
蝴蝶和這薩迦尊神又是什麼關係?
陳弈握緊了手中的塑像,閉上眼打算許願離開。
但就在陳弈閉上眼的那一刻,陳弈的意識如墜黑暗深淵,陳弈彷彿來到了一處抬頭不見天的谷底,周圍除了霧氣就是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順著霧氣的自然流動,微風拂過谷底的塵土,黑暗裡像是撒了點點金色的星空,擾動谷底的死水,形成了一條細細的星河。
一隻翅膀透亮閃著猩紅微光的長尾蝴蝶飛入谷底,似是被這一攤死水裡唯一的點碎星光吸引,一頭扎入其中。
細細的星河水面微微起了一絲漣漪,隨後便又恢復了平靜。
陳弈再次睜眼,眼前就是付崇義那張老臉,陳弈退了一步,感受到手中有東西,低頭看了眼,竟然是那尊殘破的塑像。
只不過現在的塑像只剩下一個蓮花底座,其他的全部消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付崇義看著忽然出現的陳弈,心中鬆了口氣,雖然他對陳弈沒什麼感情,但是陳弈身上還有福利院的希望,他還是不希望陳弈出事的。
付崇義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陳弈的右眼,又看向了他手中的石頭:“這什麼東西?你剛剛去哪兒了?”
陳弈聞言舉起手中的底座,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呃,好像是去了一個幻境,然後遇見了個奇怪的邪教,情景再現倒是沒什麼危險,這個是那邪神塑像的底座。”
陳弈幾句話把大致發生了什麼順了一遍,付崇義走到陳弈身邊看著他手中的底座微微皺眉:“邪教?這東西還是邪神的塑像?你拿出來幹什麼,不怕有東西跟過來嗎?”
陳弈看了眼付崇義,又看了眼手中的底座:“跟過來那不也有付叔您嗎,我們把它收了,為民除害。”
付崇義有些無語的抬頭看了眼陳弈,他怎麼會不知道陳弈什麼心思,看著陳弈無所畏懼的表情還是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說:“你別仗著有點能耐就到處挑事,要知道能被塑像的,就算只是普通厲鬼,也會有特殊能力,到時候陰溝裡翻船你就知道哭了。”
陳弈隨手把底座揣兜裡,笑嘻嘻的看著付崇義一臉贊同:“那肯定啊,我都不打沒把握的仗,這不就是仗著有您在嗎。”
付崇義好笑的甩了甩手,懶得理陳弈的油腔滑調,指著中間的地毯給陳弈解釋:“你消失之後,這裡到沒什麼變化,蝴蝶和地毯上的奇怪圖案都還有,在你回來的十多分鐘前吧,蝴蝶和圖案都消失了,地毯溢散的禁制氣息也消失了。”
“你做了什麼,蝴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