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程喉嚨一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陳弈的祈願簡直是聞所未聞,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裝啞巴,裝沒聽見。
但陳弈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雙手合十,一臉真誠的詢問:“難不成還要再走個形式拜兩下?”
康程臉色難看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回答:“我沒法讓你成為災厄,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你可以換個別的。”
陳弈抬手抵在唇邊,看著康程咳嗽了兩聲,眼神掃了一圈自己的左右,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康程,靦腆的笑了笑。
康程聽到陳弈咳嗽後就沒動靜了,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看去,就看到陳弈那靦腆的笑容和他身後虎視眈眈的一群厲鬼。
“……”
康程深呼吸了三下,斷然拒絕:“不行,太多了,我不可能讓你帶走那麼多人的。”
陳弈沉思片刻,附和著點點頭:“說得對,帶走這麼多人確實讓你臉上掛不住,到時候在醫生面前失去價值怎麼辦。”
話音剛落,康程瞳孔放大,下意識的出口追問:“你怎麼知道的?”
陳弈十分無辜的指了指自己反問:“我該知道些什麼嗎?”
康程冷下臉,盯著陳弈語氣冷厲:“陳弈,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會殺了你的。”
付崇義上前一步擋在陳弈身前,看向康程身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康程:“不難猜,你把整個醫院都變成對抗遊戲,而你自己也有另一個相對的醫生身份,可一直髮言的都是作為病人的你。”
“想幫助陳弈的也是你,因為你更有感情,你見到過陳弈為了周清願意獨闖危險,也知道他為了那些孩子而放棄對你出手的時機,你不理解,但你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付崇義轉頭看向康程寬大袖口下露出的一些不起眼的疤痕:“你想知道,陳弈會不會救你,哪怕是因為想救下其他人而選擇演戲騙你,你都想知道,你不是一個能做人體實驗的醫生。”
周清走到付崇義旁邊,看向了另一個作為醫生的康程:“而你卻一直拿我做實驗,外科手法相當精湛,不像一個常年作為實驗體的病人能做到的。”
“你是一個專業的外科醫生。”
就在周清要繼續說出結論的時候,周雅琪舉起手,朝著陳弈看了一眼,又跑到周清身邊一臉期待:“我知道我知道,我來推理,我來說。”
周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點頭後退一步,把位置讓給周雅琪。
周雅琪看向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康程,深深撥出一口氣,努力平復面對災厄的恐懼和下意識的戰慄。
周清看了眼小小一個的孩子,抬手搭在周雅琪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默默將自己的災域籠罩。
周雅琪一下輕鬆許多,瞄到康程盯著她的眼神也敢看回去:“你和醫生就不是一個人,醫生另有其人。”
康程看著他們換著人來說話的一眾厲鬼,甚至是眼前還沒他高的小鬼都敢說兩句,心底浮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一直堅持的某些東西,好像被打破了。
不是所有厲鬼都要互相吞食,不是所有人都只會利用和傷害。
“我還是不能……”康程剛想說話,下一秒一道白色的漩渦忽地從那小女孩手上出現,直接攻擊他身邊的醫生。
而和他能力相通的醫生卻沒有動靜,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漩渦絞碎,只掉下一塊鐵片和碎屑。
康程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被人反制壓在地上,血霧升騰,被牢牢束縛住,而站在他身邊的是那個很強的災厄。
他的氣息不穩,卻節節攀升,下巴和脖子上慢慢湧上一些奇怪的符文,但是轉瞬即逝,只是康程離得近抬頭了才能看到。
“你……”康程有些疑惑,但付崇義卻只是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康程目光一頓,扭過頭不再理會。
付崇義看著康程的動作,神色平靜的轉頭看向陳弈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陳弈看著地上翻湧的血霧,總覺得那些血霧翻湧的節奏很像燃燒的火焰。聞言只是搖了搖頭,走到康程身邊蹲下:“如果你聽不懂他們的推理,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最簡單的原因。”
康程額頭抵在冰冷的地上,聽到陳弈的聲音也只是沉默,沒有回應。
陳弈見此,從那堆碎屑中撿起那塊殘破的鐵皮,看到鐵皮上的廣字頭就能猜到這是醫生康程的工牌:“你不想知道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在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