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門緩緩開啟。
一股潮溼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陳弈走出電梯,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這裡卻彷彿被什麼東西侵蝕,無數血紅色的血管,如同老樹樹根,蜿蜒扭曲的爬滿每一寸空間。
地上、牆上和天花板上,整條走廊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顯得十分詭異怪誕。
陳弈率先邁出電梯,落腳的瞬間,只覺像是踏入了一灘粘膩的沼澤,每走一步,血絲都攀上鞋面,像是要鑽進鞋子裡去。
“這怎麼搞的變成這樣?”秦謠皺著眉抬起手捂住鼻子,聲音裡滿滿都是嫌惡。
秦素輕輕拍了拍秦謠的肩膀,神色雖然凝重,但仍保持著鎮定:“沒事,先看看情況。”
秦素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觀察,又轉身看向了身後關閉的電梯,眼底閃過幾分沉思。
陳弈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腳下的血管,血色的血管裡,似乎有黑色的雜質在流動,陳弈眉頭緊鎖,不自覺的想到了深坑之下那片血色與黑色交織的濃霧湖泊。
“這東西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是不是你們實驗室的東西?”
陳弈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蠕動的血管,冰冷粘膩的觸感,還有在剎那間傳來的嘶吼聲,彷彿每一條血管裡,都有一個被困在其中的人。
“不清楚,這些東西不是我負責的,但這裡的怨氣,都夠自然培養一個災厄了。”秦素聞聲回頭,看著陳弈那麼莽撞的上手就碰,也是愣了一下。
陳弈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目光投向走廊深處:“我覺得是深坑出問題了,那下面到底有什麼?”
秦素沉默片刻,慢慢走到陳弈身邊朝著盡頭望去:“一些醫療垃圾罷了,但長期的積攢和吞噬,我也不清楚下面有什麼。”
陳弈側目掃了一眼秦素,她的目光落寞,像是在惋惜和憐憫:“有還活著的嗎?”
陳弈冷不丁的一句提問,反而讓秦素低下了頭,眉間浮現幾分愧疚:“嗯。”
陳弈收回視線,徑直朝著走廊深處前進:“真該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秦素只是沉默的走著,倒是秦謠對於陳弈的評價似乎十分在意:“你知道什麼,那些在兒科的實驗體,是所有同期實驗體裡待遇最好的了,如果不是我媽,你以為他們落到別的醫生手裡會更好嗎?”
陳弈停下腳步,回頭冷漠的看著秦謠:“都是屠夫,給點關懷就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嗎。”
秦謠皺眉,她很不喜歡陳弈的語氣,那種高高在上的指責,就像在看什麼陰溝裡的老鼠:“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你原本是要救人的吧,可現在呢,為了實驗室的成果,不也拋棄了會遭遇不測的那個人嗎,現在來指責我們,你有資格嗎?”
秦素拉住了秦謠,看向陳弈搖了搖頭,語氣誠懇帶著歉意:“抱歉,她脾氣不好,聽不進去話,你別和她計較。”
陳弈冷笑一聲:“她脾氣不好那就改。”
秦謠揮開秦素拉著她的手,看著陳弈嘲諷的勾起唇角:“看我不爽就和我說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矛頭對準我媽,不也是看她不會罵人嗎,你不就在挑軟柿子嗎,你能做,還不準別人做,你好大的威風啊。”
秦素看這兩人馬上要動手的架勢,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煩躁:“閉嘴!”
秦謠立馬安靜下來,上前挽住秦素的胳膊撒嬌的晃了晃:“媽媽,媽咪,別生氣了,我不和他吵架了,你別生氣了嘛。”
秦素心底的煩躁壓不住,秦謠的撒嬌在她耳中也變成嗡嗡嗡的雜音,只覺得異常煩躁。
陳弈看著一貫保持優雅冷靜的秦素突然崩了情緒,有些意外的看向秦謠。
秦謠將頭搭在秦素的肩上,和陳弈對視一眼,示意他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陳弈順著抬眼看去,天花板上原本是平穩蠕動的血管突然暴起,血管上出現了無數的黑色絲線纏繞,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爆出。
而這變化,似乎是因為秦素的情緒變化。
這裡的東西,和秦素有關?
秦謠攙扶著疲憊的秦素向前走去,臨走前還朝陳弈眨了眨眼。
陳弈看著兩人的背影,皺著眉又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那片暴起的血管,繼續跟了上去。
幾人停在了一處斷裂塌陷的路前。
向下望去,原本應該是佈滿黑霧的深坑,現在卻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坑底,偌大的深坑下,只剩下一個凸起的肉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