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完陳弈的向淮元卻忽然頓住,直勾勾的盯著陳弈,眼神意味不明:“江臨是誰?”
陳弈一時愣住,腦子裡閃過一些畫面卻並不清晰,思考了片刻也無答案,只能搖了搖頭,不確定的回到:“記不清了,可能是以前的某個朋友吧。”
向淮元嗤笑一聲,也沒有反駁,又將目光放在了吳江瑜身上,見他臉上的表情逐漸由憤怒轉變為尷尬和心虛,目光停頓片刻,開口問到:“你還記得今天在醫院門口遇到的時候,我問你昨天的工作是否完成了,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吳江瑜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答到:“我完成了啊。”
向淮元笑了一下,神色認真:“那你做了哪些工作?”
吳江瑜張了張嘴剛想回答,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磕磕絆絆的回到:“我,我好像是收集了一些設計稿吧,然後,然後……”
實在想不到東西,吳江瑜閉上了嘴,看著向淮元,深吸一口氣:“我想不起來,你想表達什麼?”
向淮元笑著攤手聳了聳肩,反問到:“我不想表達什麼,而是你為什麼這麼問,你在懷疑什麼?”
吳江瑜沉默的垂下眼簾,不自覺的看向了陳弈。
一直在觀察兩人的陳弈收到了吳江瑜的目光,掃了一眼在一旁環手而站的向淮元,思考片刻:“你應該再問一下他,昨天給你安排了什麼工作。”
吳江瑜抬頭看著向淮元,跟著陳弈的話重複問到:“那你昨天給我安排了什麼工作?”
向淮元聞言仰頭,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才在吳江瑜又問了一遍後,目光落到他的臉上:“其實我沒安排什麼工作,我都不知道自己幹嘛的。”
吳江瑜沉默了下來,撓了撓頭有些遲疑:“所以,其實你們一開始在懷疑的,是自己嗎?”
向淮元長嘆一口氣,抬眼看著吳江瑜:“與其說懷疑自己,不如說我是對現下所存在的世界產生疑問。”
“記不清來路,找不到自證,我所看到的、聽到的、所存在的世界真的是它本來的樣子嗎?”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我沒有具體的記憶,全是語言轉播,像是聽書一樣;如果是假的,那麼我的感官是否可靠?我的記憶是否是假的?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
向淮元話音落下,攤手轉身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男孩,笑著挑眉:“人們對於自己的記憶和所處的世界產生懷疑,從而陷入掙扎和疑神疑鬼,那創造這一切的人,會不會就躲在一旁掌控劇情走向和看戲呢?”
向淮元遞了一個眼神給陳弈,陳弈也轉身看著秦佑,攤開雙手聳肩:“在我沒有按照你的故事規劃產生應有的反應時,他們突然出現了,作為我的朋友。”
“同樣的,作為我的朋友,他倆還是上下級關係,可他們之間看著不太熟的樣子。”
陳弈微微皺眉,思索片刻斟酌著開口:“而你也一樣,只和我交流,對他們兩個無動於衷,似乎只是需要他們出現在病房佐證我的記憶。”
向淮元順勢接話,看著男孩笑的十分燦爛:“而且那卡片上的字那麼醜,怎麼可能是我寫的,既然陳弈是我的好友,我還經常看他,怎麼可能連祝詞都讓別人代寫,那隻能說明,本來就不是我寫的,那些東西就是塑造角色的道具。”
陳弈點頭附和:“而我記錄病人資訊的腕帶上,除了名字和住院號,連病因都沒寫,這種粗製濫造的東西,可不像一個救死扶傷的醫院做出來的。”
向淮元十分贊同的點頭,轉身抬手展示吳江瑜:“而他和我的記憶裡,沒有過往,只有突然降臨醫院,帶著一個看望陳弈的任務相遇。”
“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鬼故事吧。”
陳弈笑著挽起病號服的衣袖,露出手上的白色腕帶:“我想了很久,病因始終沒有記錄,但我的記憶裡又說我住院治療很久,那這是不是說明,本身的我和記憶的我完全是兩個人。”
“我和腕帶,並不屬於這裡。”
陳弈話音落下,秦佑也起身走到兩人身前,目光直直的看向陳弈,眼神裡滿是不解:“你為什麼總喜歡想那麼多?”
“想的太多了,你不累嗎?”
秦佑將手中的花盆遞向陳弈:“我給你安排了很好的工作,很好的朋友,隨時還能和朋友們聚一聚。”
“如果你嫌朋友還不夠,這些人你都可以選,你還可以選父母,選兄弟姐妹,選妻子孩子都可以。”
“你為什麼不滿足?”
秦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