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動用『共度空間』了。”紫斬魑撓撓頭。
動身前,他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隻被他殺死的血植的屍體不見了,那時他感覺就在附近,可他四下尋找了好大一圈,卻毫無收穫。
有人拿走了麼?
紫斬魑眉頭緊鎖,莫非是它的同伴拖走了屍體?
仔細算算,陳海燈身邊有一隻血植,寒雨凝那邊也有一隻,另一隻死了,眼下竟然還多出一隻。
紫斬魑轉身,一瞬不瞬地看向山洞盡頭。
那裡陰暗幽深,他凝視著,心中有股莫名的衝動。
“不對勁......不對勁......”
紫斬魑振振有詞,身子不由自主,像瘋了魔似的往裡面走去。
彷彿正在拾起放在角落裡蒙塵的記憶,他的心窩“鼓鼓鼓”地跳,就像是面前站著面紗遮掩、身材曼妙的女子,男人忍不住伸手揭開從而一睹芳容。
嗤嗤嗤————
像是犬牙撕扯獵物的聲音,紫斬魑心想著會不會是某種野獸.......那豈不是胡思亂想一通?
人處在密閉幽暗的空間裡,大腦就會變得敏感多疑。
但是很快,他粉碎了這種念頭。
確實不是野獸,但根本一樣兇殘,黑影蹲坐著,埋頭噬咬面前的屍體,黏糊糊的軟塊它抓起扔在一旁。
旁邊已經有一副被啃食殆盡的屍體,在錯愕中紫斬魑弄清楚了那是什麼......
被他殺死早已涼透的血植,這人模鬼樣的黑影,硬生生地將它們當作食物!?
察覺到有不速之客的到來,黑影停下了動作,緩緩地扭動頭顱與他四目相對,它眼睛裡流動著暗金色的光芒。
嬰兒般的笑聲自像玻璃破碎那樣傳播開來,紫斬魑默默後退一步,面無表情,忽然暴起向它發起了攻勢。
事出反常必有妖,山洞、暴食、惡魔,這幾個因素加起來妖得不能再妖了吧?
惡魔笑了,笑的時候脖根整個都開啟了!裂縫延伸到肩膀兩側,附著的血肉像是一幅完好的拼圖驟然粉碎,裡面擠出一隻手,骨質刀狀的手指,像運動員比賽前的熱身,轉動手腕,咔嚓聲不絕於耳,像是南極冰蓋忽然發生了崩塌。
恐怖的氣息把紫斬魑定死在原地,此刻,呼吸對他說彷彿都成為一種負擔,每次喘氣都像是破舊的老式風箱運轉發出的嘈雜聲。
又有一隻手從肩膀的縫隙中撥出,口子撐得像是巨人的唇縫,裡面爬出了紅得滲人的影子。
怪物、魔鬼、惡魔等字眼已經無法用來形容,它是多麼猙獰特別的生物。
殘骸支離破碎,而是被它悍然撕開,它完整地走了出來,如往氣球裡充氣般迅速膨脹,綠色的脂肪層層疊起,就像是一座泛著銅綠的山嶺,紫斬魑龍化後兩米左右的身高在它面前也佔不到便宜。
整坨肉山挪動了一下,山窟就猛然晃動一陣,褶皺間夾扎著黑色的刺毛,像是美人的睫毛般挺翹,如同一開一合,露出內側粉紅色的肉壁。
紫斬魑即使不能動彈,也噁心到想把胃裡的東西吐個乾淨。
血植和麵前的怪物怎麼都長得那麼醜,這座島該不會被某種不祥的東西籠罩著......
不過他也明白,這傢伙和血植不是一夥的,要不然也不會吃掉它們......
不對,先入為主了......這是同伴相食帶來的增益,相比於血植,他之前感知這隻黑漆漆的明顯的更為孱弱,而後吃掉那兩具屍體後,氣息斐然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分敵我地進食,這不又是“暴食”麼?
這些怪物似乎遵循著這條“定律”。
紫斬魑心念電轉期間,進化後的血植霍然撲向他,龐大逼人的氣勢直讓你感覺是隻綠巨人在和你玩相撲。
紫斬魑毫無懼意,攜利爪悍然相接。
說來真是慚愧,桃灣島案件起初看來明擺著是一樁謀殺案,現如今演變成與怪物廝殺的苦逼差事,執法者真是不好當啊......
但......他的宿命,早已與『紅黑樹』牢牢地緊密聯絡在了一起。
出生為了斬棵樹,這句話聽起來真是好笑,然而這句玩笑話已然成了他此生的意義。
面前的怪物,以及血植,或多或少的與它有淵源,既然如此,只管通通斬開就行了!
厚厚的脂肪層將他的利爪像皮球般盪開,它發出嬰兒般的鬨笑,張開擁抱,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