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一位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走在大街上,他用牙齒抓住了一隻流浪貓,用指甲將它開膛破肚,吮吸了它的血,然後吃掉了它,只留下光禿禿的骨架。他也以同樣的方式吃下了狗。
周圍的人以驚奇和厭惡的目光看向他,沒有制止和躲閃,彷彿習以為常。 狗和貓在他的面前驚恐地逃跑,彷彿它們已經預料到了他將它們抓住之後的命運。
但這似乎還不夠,他開始在垃圾堆裡面找吃的。
炎熱的天氣,他的身體看起來很熱,以至於這個男人不停地滴下汗水,像下水道水一樣臭氣熏天。
惡臭會以一種腐爛的蒸氣從他身上升起,可以看到它在他周圍飄來飄去,一團可見的臭味。
他瘋狂地尋找食物的殘渣,希望能滿足他難以置信的食慾。
一位頭戴蝴蝶結的小女孩從他身邊跑過,塔裡的目光追尋著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奔跑的身影。
絕望的飢餓令他顧不得思考,他瘋狂地衝向她,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中,在女孩懵懂無知的注視中,在身後女人刺耳的尖叫聲中,他張開嘴巴,露出黃色的牙齒,帶著難聞的惡臭,咬在了女孩那白皙細膩,宛若初雪的脖頸上。
女孩細弱蚊蟲的尖叫聲響起,汩汩的鮮血從脖子上被撕扯的一塊肉片中流出,大大天真的眼睛盯著塔裡,無聲的注視彷彿在說:“叔叔,你為什麼要咬我呀?”
人們衝上來,塔裡手中的“食物”一下子被奪走,拳腳交加打在他身上,在人們的咒罵聲中,他慌忙逃竄。
第二天,塔裡被人發現死在了散發惡臭的下水道,由於死了一晚上,他的臉被老鼠撕咬著面目全非。
醫生忍著那滔天的巨臭進行了屍檢,屍檢結果是因病而死。
解剖的屍體裡面內臟腐爛,混在一起,浸泡在膿液中;肝臟過大,缺乏一致性,處於腐爛狀態;膽囊的大小相當大;胃處於鬆弛狀態,潰瘍斑塊散佈在它周圍,幾乎覆蓋了整個腹部區域。
令人奇怪的是,醫生在那巨大的胃中,發現了塔裡的腳和手的殘肢,還有一個未被消化,不大不小,被擦得鋥亮的時鐘,它還在滴答滴答地轉動。
選中人塔裡死亡,時年31歲,職業:鐘錶師,死因:暴食
……
締夢人赫裡莫在沉寂了一年後,重新開始了他的幸福尋找之路。
這次他很快發現了目標,一個盲人女孩,喜歡坐在書桌前的女孩。
每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床邊。處在睡夢中的她,感覺到那傳遞到四肢百骸的溫暖,就會馬上起床,來到書桌面前。
將披散開來的秀髮用小皮圈捆住,照例拿出兩樣東西。左手放的是一塊厚厚的金屬板,上面刻印著許許多多的字元,每一個字元由幾個凸點安排在一個有著六個點位的長方形。
另一樣東西則是長長的鐵針筆,盲人女孩拿起鐵針筆,把牛皮紙放在字板中間,用鐵針筆把牛皮紙壓在下層板上的小窩裡開始寫。
她低著腦袋,沙沙的聲音在紙上摩挲。不知過了多久,女孩起身出去了一趟。桌子上有一個杯子,裡面裝滿了水,此時倒映出一個人影。
赫裡莫出現在書桌旁,他輕輕地將牛皮紙抽出來,然後翻轉過來,看著上面一排凸出的小點,而且是一排排相同的,赫裡莫輕聲地念了出來:“瑪麗亞。”
至於赫裡莫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也不知道。
之前尋找目標時有過注意到這名女孩,那時他沒有在意,雖然他一眼就看出了她手上使用的是布萊葉盲板,知曉她是一名盲人,不過沒有把她列入目標。
之後的日子裡,赫裡莫都留意到瑪麗亞在每天清晨的時候都會在書桌前努力地書寫盲文,有時女孩不小心被銳利的鐵針筆扎破手指,都會放在嘴巴里吮吸一下,然後繼續埋頭。
每當深夜的時候,女孩便早早的上床。赫裡莫便聽到女孩低聲的抽泣,“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不能熟練地使用盲文?每當針刺破手指時,我都感覺到好疼好疼。我想重新看見,想要看見光明;我想要書寫,我想要看見我用筆寫下的字母;還有,我好想爸爸媽媽……”
聽著女孩這些話,赫裡莫的心第一次出現了掙扎,他覺得女孩是不幸的,他想要幫助她;但是女孩又是很樂觀,這種不幸對於她來說反而是一種動力,依舊可以樂觀大膽地生活下去。
他很糾結,以前的他可不會這樣,顯然塔裡未來的死給他帶來了十分沉重的影響。赫裡莫認為塔裡的死和他固然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