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那什麼眼神,真讓人不爽。”他目光冷冽地掃過紫斬魑一眼,冷哼道。
“哦,抱歉。我新來的,並不知道醉漢可以教唆人做事這條規矩。”紫斬魑淡淡地回擊。
這突然闖進來的醉漢,在某種方面上算是他的老相識,曾險些置他們於死地的副天逆長——酒傲鋒。
他在先前的重創中連同記憶被抹除,如今只有紫斬魑單方面地記得。
酒傲鋒曾經對影落下死手,還有對他的冷嘲熱諷,這些都如鉚釘深紮在他心裡,隱隱作痛,拔除是不可能拔除的。現在兩人冤家路窄地撞上,紫斬魑能擺出好臉色就怪了。
往日的債,今後還得慢慢算。
“知道我是誰麼,怎敢對我不敬?”酒傲鋒板著臉,他要開始教訓面前這位不講禮數的新人。
紫斬魑忍住笑意,這酒鬼開始拿出官威來脅迫他,有點好笑,不過這樣做他就會怕了?
“讓我猜猜。”紫斬魑慢慢湊近他,高深地撫著下巴,雙眼肆無忌憚地將他全身上下研究了個遍。
酒傲鋒像個木樁子般杵在原地,咬牙切齒,強忍著抽打這臭小子幾下的衝動。
“如果猜錯,我可要揍你了。”他面帶冷笑,向紫斬魑吹了口氣,全是酒味。
紫斬魑滿臉嫌棄,往後挪了挪身子,開口道:“我不猜了。”
話音剛落,一隻大手毫無徵兆地抓向他的衣領,如同叢中猛竄出的草蛇,冷不丁的嚇人一跳。
紫斬魑身形閃動,躲避的同時手機從口袋裡抽出。
他笑著向酒傲鋒展示攝像頭:“最好別輕舉妄動,你再酗酒滋事和襲擊執法者,我將和其他執法者一同緝拿你嘍。”
酒傲鋒聽後怒極反笑:“老子是這的副天逆長,你儘管叫人,今天看誰敢動我!”
“哇,原來您是副天逆長啊。”紫斬魑驚懼交加,連忙把手機揣兜裡,雙手抱拳作揖,以表歉意。
“先前多有冒犯,您也不會與一個不懂事的新人計較吧?”
電梯因長時間無人應答而啟動了節電模式,電梯內各種燈光關閉,光芒褪去,在黑暗中酒傲鋒像一隻黑色的鬼魅,兩眼間的冷光時隱時現。
“我要是非要計較呢?”他說。
紫斬魑隨意地在螢幕上輸入『天逆叄』,電梯啟動,電梯間又恢復了光明。
他報以微笑道:“您這麼說也是天逆門的一份子,您也要講規矩。”
“規矩?”酒傲鋒突然放聲大笑,身上的關節咔嚓作響,彷彿是戰鼓擂動前的前奏。
“小子,不講禮數和奚落上司,這作為懲戒你的理由,還不夠麼?”
紫斬魑察覺到空氣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電梯在這股威壓中都猛墜幾厘米,他不慌不忙地舉起手機,將昏暗的螢幕調亮,八個數字清晰地凸顯出——05:08:30。
“我這人有些謹慎,先前懷疑您是偷跑進來惹事的醉漢,出於自身安全才偷偷錄音,態度才略顯冒犯;後半段瞭解您是副天逆長後,我也顯得十分恭敬。”紫斬魑笑笑,“錄音為證,合情合理,您無法藉以懲戒我。”
酒傲鋒一言不發,冷肅的目光仍在外射令人不安的銳利。
彷彿逢回南天潮溼不堪的地面,紫斬魑的額頭忽地暴汗,而且越積越多,逐漸滴落地面,腦袋有股鋼針刺進頭皮層中的刺痛。
對方正在催動法炁,那透出的精神威壓施加在他身上,正如氣候回暖時解封融冰的河水持續猛漲。
紫斬魑沒有顧及,嘴巴仍在輸出:“『天逆門』裡紛爭四起,您的對頭如果知道您無故無理地欺負新人,想必會在這上面大作文章,到時候您的威名會得到遠揚。”
他到此頓了頓,眼睛快速捕捉到酒傲鋒臉上一抹稍縱即逝的震驚。
“您負責管理的幾個系,能受得住那樣的輿情麼,人恐怕會走得一個不剩吧,您的地位說不定......”
“你......很好。”
酒傲鋒冷冷地打斷他接下來說的話,之前令人窒息的威壓似群鴉受驚消散。
滴————
梯門應聲開啟,電梯已抵達『天逆叄』所在的樓層,紫斬魑對酒傲鋒揮揮手:“您到了,慢走不送。”
酒傲鋒冷著臉踏出電梯,然後轉過身,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他兇狠地看著仍向他揮手的紫斬魑,眼神傳遞的意思很清楚:我記住你了,等著。
待電梯門完全關閉,紫斬魑心中則一陣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