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斬魑聞言瞬間心花怒放，這不剛好專業對口了麼？

他曾經斬殺過一隻人造惡宿，也從裁決者口中瞭解過一些內幕。

不過他並未將情緒直接寫在臉上，而是故作低頭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才沉吟道：“我曾親眼目睹過一位裁決者滅殺惡宿的整個過程。它們模樣怪誕，肉體強度和力量都超乎常人，而且嗜殺成性，展現出的能力也極其詭異。”

“你描述的不錯。”鄭施慧點頭，“曾經的我，也是一名裁決者。”

紫斬魑心中一動，“這樣看來您對那些怪物非常瞭解。”

“你說......怪物嗎？”

“難道不是嗎？”他驚訝地反問。

“是，每個人見到都會這麼想，包括我也是。可有些人不這樣認為。”

紫斬魑敏銳地察覺到她談及“有些人”的時候，語氣略微變化，他接著詢問：“有些人是指？”

她忽然緘口不言，表情一下子變得迷茫，彷彿追憶起深埋在心底，塵封已久的往事。

紫斬魑看到她瞳孔裡的虹膜再度暈成橙色，好像鑲嵌著一層薄薄的晶片。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分鐘，她用平緩的語氣開口：“三年前，那時的我還在裁決部擔任副部長，每天埋頭在各種科研專案當中，時不時外出解決一些惡宿。這樣的日子雖平常且無味，但確實是我的工作，我漸漸也習以為常。”

“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它徹底地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我開始正視起惡宿的問題。之後我查遍資料，召集人手，研究一種旨在消滅惡宿的專案，代號為“光之種”。”

“光之種？”紫斬魑在心中默唸這三個字。

“它的靈感來源於『第一夢世界』的一本書，叫做《三體》......”

“打斷一下，『第一夢世界』是什麼？”

“領到手冊後你自會了解。那本書裡面有一個引人注目的概念——思想鋼印。這種科幻技術能夠永久地將特定的思想或信念刻在個體的意識中，使影響者堅定不移地貫徹意識中的信念，直至永恆。”

“聽起來很有意思。”

“你今後可以去了解一下’缸中之腦‘的概念，以便理解我接下來說的話。這個專案的原理是“腦機介面”，也就是人所體驗到的一切，最終在大腦內轉化為神經訊號。依據此理，我們試想研發出一種晶片，植入人腦，透過晶片產生的電訊號干涉神經元的活動，使人產生積極的正能量。”

“人造惡宿產生的機制是將宿種寄生在人體內，把人產生的負面情緒與罪惡感用作於養料，讓宿種生長到『發芽』的啟用態。這個階段宿種反哺惡之力量於本體，人則轉變為惡宿，施展出的能力不容小覷。”

說到這，她頓了頓，紫斬魑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心悸。

“因此人心中的『惡』越強，變成惡宿後具有的實力相應地更加強大。第九區曾有一隻惡宿橫空出世，它展現出的實力，比至今以來出現過的惡宿總和還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據說是由一名小提琴家變作而成，有六條手臂，每條手臂上各拿著一把手提琴。常人或者三炁以下的戮龍人聽到提琴奏出的音符，腦袋像子彈射出西瓜般腦漿迸濺。不僅如此，所有建築物在靡靡琴音中坍塌，大地崩裂搖晃。那一天的天空，始終都被血色籠罩。”

“最後它被十幾名人屠聯合殺死，屍體亙久不腐，上面積蓄的『惡』如核彈輻射始終影響著整個第九區。此災過後，第九區永久封禁，人口、組織集體外遷，任何人不得進入。災後剩餘人口數銳減至原來的四分之一，其中死去的戮龍人無數，也不乏法炁強者。鑑於這次災難的影響，代號為『六手之宿琴者』的它，被評為滅世級人造惡宿。”

話畢，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很直觀清晰地感受到那隻人造惡宿的恐怖。

歷史遠比口述更加慘烈，無數埋葬的亡魂早已在歲月的長河裡折戟沉沙。

現如今，活下來的人們只能為死在這場血與火中的人感傷哀悼，同時祈禱血與火不要再次延續降臨。

嗡——

紫斬魑腦子發懵，眼中有一瞬間交織出那道場景。

燎天的烈焰一度將城市照成地獄，城市內，焦黑的人影在哭嚎，逃跑。六隻手臂的惡魔行走在地獄，盡情地創作殺人的樂譜，音符沿著虛空飛馳，悠揚的琴音引起地獄裡無數惡魔的齊聲合唱。在這場盛大的獨奏裡，一個個人類被噴發的音符貫穿，然後血肉橫飛、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