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女子不說話。

“我會與你的世界為敵，然後你融入它們，與我為敵，這樣就不存在偏見了。”

紫斬魑霸氣凜然說出這句話，他的雙眼璀璨如星。

“你瘋了？”

“我沒瘋，無論是前者、後者，我都可以幫你。反正我自始至終都可以是你們那個世界的敵人。”他無所謂地笑了笑，“我不也是龍麼？”

“復仇是很孤獨的，你們也是很孤獨的，與世界為敵的人都是很孤獨的......”

“好的生活，是放下仇恨，與世界和解。”

黑裙女子沒有看向他，她看向天空，這四周都是靄靄的霧氣，所以她看不見天空。

紫斬魑竭盡全力催動風炁，一陣狂暴的罡風吹過，霧氣被吹散，露出清澈的天空，還有比之前強烈百倍的陽光。

他們一起靜靜地注視天空良久，直到黑裙女子將視線從天空移至紫斬魑的臉上，紫斬魑也看向她，他們無聲地注視對方。

黑裙女子朱唇輕啟，如蘭的聲音彷彿天空中飄過來的雲，“謝謝你了......我......選擇與世界和解。”

她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晶瑩剔透。

紫斬魑聞言欣然一笑， “我這個惡人要貫徹到底了。”

......

下午，紫斬魑拖著龍化過後的龐大身子，他搖擺不定地走著。

觸目驚心的傷痕、窟窿佈滿他的軀體，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

他隨便找了一塊空地，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是挺疼的，算是做惡人的代價吧。” 紫斬魑呵呵一笑。

“現在該卸去龍化狀態，用風靈祈福恢復身體。”紫斬魑剛欲動手。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如同踩在他心坎上一樣清澈，紫斬魑腦子一愣，眼神變得複雜。

他無奈地苦笑，“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溪然那張光滑如玉、賽霜勝雪的臉跳進他的眼中，美眸投射一股冰冷的敵意落在紫斬魑的身上。

她斷掉的手臂已經長出，而且恢復得挺不錯。

“看到你變成化龍人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時候。”

“ 對不起啊，騙了你。”紫斬魑吐出了一口氣，帶著些許的血腥味。

“我感覺我像是個傻子被你耍得團團轉。”

“是麼？”紫斬魑輕聲說。

如果葉溪然對他出手，他以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打不過她。

但倘若他暴露炁源海的存在，那麼他同時擁有人類、龍族兩種能力的不爭事實將會徹底洩露。

這將關係到他的起源，以及莫龍墳和黑龍的存在，這些絕對不能暴露。

即使隱藏他也不忍心殺死葉溪然，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他被她身上堅韌善良的品質所打動，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紫斬魑想起【小女孩】曾對他說過的話，原來她說的“死”是以這種形式啊。

想到這，紫斬魑閉上眼睛，臉色平靜，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葉溪然低頭注視著面前鮮血滿地、氣息奄奄的男孩，腦海中的思緒似團毛線胡亂地交叉在一起。

這裡是不受任何勢力控制的過渡區，戮龍人和龍相師在這相互欺騙、相互殘殺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裁決聯邦和龍谷世界明面上是合作互峙，背地裡依然是暗波湧動，紛爭四起。

她將面前的紫斬魑斬殺，則是最明智的選擇。

葉溪然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眼眸中的微光像群星時而閃耀、時而黯淡。

她緩緩移動身子，邁著骨肉停勻、穠纖合度的小腿向他走來。

她越來越接近紫斬魑，紫斬魑足以聞到她身上縈繞的那股好聞的幽香。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像兩塊不知磁極的磁鐵，相互吸引還是相互排斥，需要靠近時才能知道。

紫斬魑的心像小鹿輕踏一樣噠噠噠地跳，“她不會對我動手吧？葉姑娘會不會心念舊恩然後放我一馬？畢竟我可是冒著......”

紫斬魑忽然停止思考，因為嘴裡被塞入莫名的東西，像冰塊一樣的硬感，還有尖尖的形狀。

紫斬魑猛地睜開眼睛，葉溪然近在咫尺的臉蛋，她嘴角泛起一絲恬靜的笑意，半蹲著將紅色晶體塞進他的口中。

“這不是我先前給她的龍血仙嗎？”紫斬魑心生疑惑。

“你給我的還剩兩株。”葉溪然淡淡解釋，“把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