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我不死在這裡,也會被外面的執法者抓回去處死,你拿什麼拯救我?”
顏潤琪斜眼看向紫斬魑,譏誚道。
紫斬魑恨鐵不成鋼地瞪向他,你要是早點想通現在早該逃脫了。
原本他想帶顏潤琪硬闖火海,在這過程中再用風靈祈福癒合他們身上的火傷。
現在中了毒素,他唯一能想到逃脫之法泡湯了。
”把你腳下的解藥拿出來。“紫斬魑衝顏潤琪努了努嘴。
顏潤琪先是一愣,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這傢伙......“
他雙腳挪開,露出被遮擋住的一塊方磚。
紫斬魑拾起置在桌上的鋼管扔向他,他單手接過,大力揚起鋼管,對著那塊方磚掄錘砸鐵似的猛敲。
方磚很快四分五裂,他將所有的碎片清理出,拿出裡面藏有的四支玻璃針管。
紫斬魑接著將他的手段簡要地說出來,顏潤琪聽後冷然大笑。
”真有意思,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種本事!我可是罪犯,你難道要包庇我?“
”在我眼裡,你並不完全是。“紫斬魑喃喃自語,心中浮現異樣的情感。
讓痛苦的人幸福,這個奇怪的念頭始終在他腦海裡縈繞,他自然而然地就遵循它去做。
顏潤琪忽地走向沙發,將手中的玻璃針管盡數塞給紫斬魑,面無表情地坐下。
“你走吧,這裡是我的墓地。”他兩眼空空,輕聲說。
“喂,你這樣做......”
“他必須死,這種人必須剷除。“顏潤琪粗暴地打斷紫斬魑說話,”而且我有權利選擇不與任何人和解。”
“......”
“我沒有失手,只是被你這傢伙攪亂了。但凡我活在世上一天,復仇的火焰就永不熄滅。不過聽你的話我想通了一件事,也許現在的她沒有那麼好,我也沒必要為她這樣做。當初我遠走別城,不也是冷落了她。但無所謂了......”
“曾經我幻想著和她一起在這裡生活,現在的我失敗了也沒了念想,就死在這吧。”他眼中流露一絲哀傷。
紫斬魑沉默不語,對於顏潤琪而言,這也許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但真的任由他死在這裡嗎?
火海正向他們逐漸逼近,顏潤琪低著頭靜坐在沙發上,像是一支在高溫中逐漸癱軟的蠟燭。
“再見。”
最後,紫斬魑輕聲說。
就如他所說,每個人都有權利不和別人和解,即使是死,顏潤琪也不願意放下心中的執念。
紫斬魑拿一根玻璃針管注射進體內,剩下的三支則放入仙靈之囊裡。
“等等......”
一直低著頭的顏潤琪突然出聲,叫住正要轉身離開的紫斬魑。
“怎麼了?可不要說你反悔了。”
“你叫什麼名字?”
紫斬魑躊躇片刻,還是實話實說了。
告訴他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只是個名字。
“紫斬魑。”
“紫斬魑,你聽著。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要向某個人,或者是某個組織,甚至是整個世界復仇,你會如何做?”
他投射過來的目光捉摸不透,有些冷漠,又有些譏誚。
“與我為敵的只能是敵人。”
“敵人不是絕對的。”
他一字一頓地認真說,“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顏潤琪詭異地笑笑,“我有某種預感,你今後那場最大的戰爭裡,不會是敵人!”
“那時候,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紫斬魑皺著眉頭,雖然顏潤琪話中有話,但他都沒理解出其中的含意。
顏潤琪還在笑,像只微笑的獅子,笑容愈發濃烈。
紫斬魑有些受不了,頭也不回地衝進火海當中。
“其實啊,我們都是一樣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站起身來,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女人光彩豔人,笑容燦爛,旁邊站著一個男人,被女人摟住手臂的他有些緊張,臉上露出羞澀的笑。
他深深凝視這張照片,緩緩地走動,瞳孔裡跳動的火焰不斷朝他靠近。
“一切都結束了。”顏潤琪對自己輕聲說。
他閉上眼,雙手將照片捫在胸口,身子往前傾,像個從容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