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巨龍極速俯衝時產生的龐大慣性。
即便機械翼已經全力運轉,他的身體依然被強大的氣流裹挾著,無法脫離巨龍的下墜軌跡。
“轟——!”
巨龍如同一顆隕石,砸入了卡德拉山脈的山谷之中。
大地劇烈震顫,山谷被瞬間掀起的狂暴氣浪撕裂,巨大的爆炸聲久久迴盪在山間。
艾文緊隨其後,被衝擊波裹挾著狠狠砸向地面。
他的身體像一塊破布似的翻滾了幾十圈,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煙塵。
不知過了多久,煙塵漸漸散去,山谷中重新恢復了短暫的安靜。
艾文趴在地上,渾身浴血,連動一根手指都很是困難。
鮮血從他斷裂的左臂中汩汩流出,他的意識已經模糊到幾乎無法維持思考。
“我......還活著?”他苦笑了一下,眼皮沉重得如同千斤。
他估計自己是撐不了多久了......
即使那個老登給自己的身體再好,這樣的傷勢不在短時間內得到救治,也不可能恢復。
自己應該是被那畜生帶到了卡德拉山深處,索拉雅就算想找人來救自己,也沒人會為了一個七階魔導師深入兇險的卡德拉山。
他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在紫晶街的事情,那時候自己也是掩護索拉雅逃跑,但這次她應該無法帶救兵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隨後,是一個清冷但帶著一絲驚訝的女聲:“嗯?這難道......是你做的?!”
......這是索拉雅麼?她回來了?
艾文努力睜開眼睛,但視線早已被鮮血糊成一片。
他試圖抬頭看清來人,但頭剛抬起一寸,便重重摔回了地面。
“救......我......”他喃喃低語了一聲,隨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
南灣島
東方的太陽此時已經落下,但夜幕並沒有將這座島嶼完全籠罩。
在島嶼最高的一座山峰周圍,被魔導炮彈和各種爆炸物點燃的樹木依然在熊熊燃燒,將本就已經悶熱的天氣變得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時間快走到四月,帝國軍團才終於推進到了南灣島上東國人的大本營。
這個大本營被設立在南灣島內陸的一座高山上,剛好超出了海軍艦炮的射程,周圍崎嶇的地形也只能展開少量的魔導火炮。
法蘭德斯士兵們只能依靠自己的血肉之軀,清掃山體上一個又一個的暗堡和地道。
在最後這場持續了五天的血戰中,他們付出了三千多名士兵,兩百多位超凡者與魔導師的生命,才將帝國的紫金獅旗插在了山頂。
魯尼抬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便立馬握住步槍,神色不敢有絲毫鬆懈。
原因無他,那位在這幾天的戰鬥中大發神威的東國親王,此刻就在他身邊不足五米的囚車中。
最後這場決戰中帝國所付出的傷亡,有將近四分之一是由他一個人造成的。
現在的他已經陷入昏迷,如鋼鐵般強壯的身軀上滿是傷口和汙血,只是靜靜地躺倒在囚車中,沒有絲毫動靜。
即便已經給他戴上了禁魔鎖,他的左手也已經被海德將軍親手斬斷,周圍負責押送計程車兵和魔導師們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在戰場上給人的印象太深了......魯尼曾親眼看見他一刀將一名帝國的九階超凡者和兩名八級魔導師直接斬殺,或是頂著幾百把魔導步槍的火力帶人衝擊他們的陣地。
要不是被車輪戰消耗至力竭,整個帝國軍團中恐怕都沒有人能和他單獨正面交鋒。
魯尼最害怕的情況還是沒有發生,直到整個押送隊伍來到了海邊的臨時營地,這位東國親王都依然處於昏迷中,沒有要暴起殺人的跡象。
海軍的人接手之後,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摘下軍帽和戰友們走回自己連隊的營地。
剛走到營區時,魯尼發現戰友們都圍在出口處。
一位拿著巨大包裹的通訊兵被士兵們圍在中間,他每取出一封信件念出名字,周圍都有人興奮地舉起手。
和東國人拼殺幾個月之後,還活著計程車兵們無論新老,早都沒有了當初的激情。
所有人都已經發現了,帝國當初的宣傳都是狗屁。
哪有什麼東方的美酒、財富與美人......這裡只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