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屋內只點著一盞燭火晦暗不明,我有些看不清,喉嚨裡好像吞了一顆大雞蛋不上不下的,難受至極。
見我醒來,床邊一下湧來了許多人,我看到了離我最近的外祖母被香草攙扶著,還有小魚兒和天佑也在,湘雲牽著兩個孩子站在床腳,李牧也來了,站在天佑旁邊,這孩子早慧,滿眼關切的望著我。後面站了江越,舅舅還有阿全,江玹竟然站在了最後。
我好想抬起頭看看他,告訴他我沒事了,不疼了。他朝我笑笑,然後搖了搖頭。滿臉溫柔,卻也好似滿眼憂傷。
外祖母趕緊握住我的手,問我餓不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搖搖頭,江越端著杯子走到外祖母身邊。
江越:“外祖母,讓我給阿茴喂點水喝,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急需水潤潤喉嚨。”
我竟然昏睡了這麼久,也多虧我昏迷了,否則,那可是要痛死的節奏。
外祖母趕緊退到了小魚兒他們那裡,江越坐到床邊,輕輕的扶起我,讓我靠在了他的懷裡,我想拒絕,可是他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又自然,儼然與我已經是一對老夫老妻了。
我不敢抬頭看江玹,怕看到他傷心的眼睛,怕自己會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說出不該說的話,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讓江越有了正大光明傷害江玹的理由。
我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喝著江越送到我嘴邊的水,大家都關切的看著我,沒有說話。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喝下去的水都跑到了眼睛裡,快裝不下了。
我緊緊的閉上,怕眼淚不爭氣的流下,話也說不出口,只是側過臉不再喝水,身體也順勢滑向了床榻,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忍著難過,沒有再看任何人,這一刻我只想逃避。
準備了這麼久,期待了這麼久,我在這一刻,才徹底的醒悟,只要有江越在,我們做的那些準備,想出來的那些主意,顯得那樣的愚不可及。
我揮揮手,示意大家都可以離開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只留下滿是的寂靜,我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江玹該怎麼辦,我就要丟下他了。我蒙著被子將整個臉都捂住,讓它帶走我所有的眼淚,很快被子就溼了一大片。
江越:“哭了?”
江越輕輕摸了摸我捂在臉上的被子。
江越:“阿茴是在捨不得江玹嗎?你剛剛也看到他了,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是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好好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我答應你的,肯定能做到。”
我心中氣啊,不是說士農工商嗎?商人竟然可以隻手遮天,輕描淡寫的說著生殺大權,我真的氣笑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能悲哀。
剛剛的每個人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不對啊,少了一個。
我一下子掀開被子,將整張被捂的通紅的臉一下子湊到了江越面前。
“沈惜呢?她怎麼沒在?”
江越皺眉,好似在思考這是誰。
“江6,你之前的女暗衛。她人在哪?”
一陣懼怕襲上我的心頭,我真是太沒用了,就知道自怨自艾,就知道還疼,竟然把她給忘了,她是實實在在的判主了,擺在明面上的,江越要處置她名正言順。
江越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我打斷了。
“是我廢了她的武功,逼她幫我做事的,非她所願,你不能隨意處置她,既然我們是夫妻,那夫妻一體,我要一個暗衛不過份吧,何況她現在已經廢了。”
江越:“你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口,讓我的暗衛背叛我,再聽你的命令引我的人上鉤被你抓,你這招可真夠狠的,我這次若放過她,那以後還怎麼統領暗衛營。”
我被他那句引他的人,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竟然毫不猶豫就承認了王思源的身份,還是當著我這個原配的面,不過,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她早就不是你的人了,從我將她放出地牢,給她新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我一個人的人,我若不放她,她早就死了,哪還有你這個前主子什麼事。”
江源:“唉,沒想到你現在這般牙尖嘴利了,你……我該那你如何是好。”
“她人在哪,我要見到完好無損的沈惜,你現在就讓人安排,她若真出了什麼事,我就與你和離。”
江越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陰鬱的嚇人,一雙眸子像野狼似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江越:“人我會帶過來給你,放心,她現在死不了,你給我乖乖睡覺,明天我自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