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兒,茴兒,快醒醒……”有人在叫我,我緩緩睜開眼,有些茫然的坐起來,看著眼前金烏西斜,霞光染紅了半邊天,如火如荼,似血……
“小四,娘錯了,娘現在就帶你走,娘什麼都不管了,只要你活著……”我急切的跳下躺椅,一個趔趄,被一旁的蕭凌淵一把扶住。
我麻木的轉過頭,麻木空洞的眼裡印入了蕭凌淵那張精緻俊逸的臉,我再度茫然了一瞬,眨了眨眼,“啊,真是睡糊塗了,餓的都開始胡言亂語了,殿下來的真是時候。”
我衝他燦然一笑,完全恢復了正常,正拉著蕭凌淵要回去用膳,反而被蕭凌淵一把撈入懷中,“茴兒,別難過了,我們會再有孩子的,小四一定會回來的。”
我打了個冷顫,期期艾艾的開始無聲落淚,“殿下,我們去給小四點盞長明燈吧。”
蕭凌淵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撫摸著我的發,溫柔到了骨子裡“好,明天就去。”
清晨,普化寺,我站在殿裡望著無數長明燈中的一盞新點燃的長明燈,心中默唸“希望此燈為你照亮前路,來世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到愛你護你的家人,莫要再回頭了,我不配。”
一旁的蕭凌淵見我又開始落淚,急忙掏出帕子為我擦拭,“別哭,傷身。”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便與蕭凌淵離開了。可剛走出去沒多遠,就在必經的一條小道上看到了坐在樹下的宋燕曦和她兒子?
蕭凌淵顯然愣怔了一瞬,隨後皺緊了眉頭。我皺眉看了看蕭凌淵,蕭凌淵沒多說什麼,扶著我就要離開,卻被急切而來的宋燕曦攔住了。“越哥……拜見太子殿下,今日真巧,能在這裡見到太子殿下,曦兒有話與太子殿下……”
蕭凌淵很沒耐心的打斷了她“世子夫人你僭越了,若不是看在這些年我在江府的這些年,今日我便要治你的罪,還不趕緊退下?”
宋燕曦一時沒回過神,但是想想還是忍著淚,讓到了一邊,屈膝行禮,眼巴巴的望著我們離開了,他那個被養的壯如小牛犢的兒子,拉著宋燕曦就要離開,一邊拉還一邊說,這寺廟不好玩,他要去文華街找人鬥蛐蛐去。
聽的蕭凌淵眉頭皺的更緊,呵,這是擔心兒子被養廢了嗎?我心中大喜,正要開口,蕭凌淵先開口了“茴兒,我想起來這次出宮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不若我先送你去將軍府看看外祖母,你之前不是說要去看看嗎?”
“嗯嗯,我正有此意,殿下去忙吧,我帶著香蘭香竹去就行了,正事重要。”
蕭凌淵一聽輕鬆了不少“我讓護衛送你”轉頭他又對著侍衛說道“路上護好娘娘。”
很快他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路的盡頭,我挑挑眉,這是多急切呢,嗨,我也挺急的,轉身上了馬車。
明威將軍府佔地遼闊,裡面亭臺樓閣一個不少,院子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不僅有演武場,還有很多不為外人佔地的地方,宅子是皇上所賜,聽說是前朝的一個王爺府邸,可見皇帝對舅舅也很是賞識的,只是眼下舅舅與我掛上了號……
唉,想到今日皇帝望著肖鈺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總讓我心中有些不安,不論肖鈺對我突然變態的想法是怎麼回事,他是實實在在的在幫我,若是因此連累了肖鈺,連累了太傅府,那我可就真的萬死難辭其咎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大踏步的進了一座院子,這裡是將軍府無人居住的偏院,平時幾乎都沒人打掃的樣子,走過一條長長的竹林小道,眼前出現了一排小木屋,小木屋的旁邊是一座雕刻的雜亂無章的石雕與假山相稱,輕輕轉動石雕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凸起,假山豁然開啟,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臺階。
身邊的香蘭開啟火摺子,與我一起走了下去,香竹守在假山邊,見我們已經消失在臺階的盡頭,順手合上了機關。
昏暗的光線,照在著陰森的密室裡,隨著火光的跳動,人影也在晃動,總叫我心裡有些發毛,王思源是昨天后半夜被送到這裡來的,至今也沒見著一個人,又餓又累又怕,估計這會兒應該在崩潰的邊緣了吧。
我讓香蘭將她拖了出來,曾經那個高貴清冷的王嬤嬤,眼下披頭散髮,破衣爛衫,看著甚至是狼狽,她被拖到我面前的時候,還因為光線問題茫然了一陣子。
當看到坐在她面前的人是我的時候,整個人都扭曲了,“原來是你?”她啞著嗓子開口。
人很憔悴,也很疲憊了,髒兮兮的臉蛋上,一雙眼睛微紅,可見是已經崩潰過了。“若是讓皇上知道,你將我帶到此處,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和肖鈺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