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周圍一時間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凌亂的腳步聲。
李麻在前面開路,撥開隨處可見的黑色荒草。
“大哥,我實在走不動了。”
一個土匪有氣無力地說道。
李麻回頭看了一眼,咬咬牙說道:
“再堅持堅持,前面也許有能歇腳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不遠處的山上正矗立著一個破舊的廟宇。
眾人登上有些破敗的階梯,爬到了寺廟裡面,此時每個人都氣喘吁吁,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先進去躲躲。”
李麻說道。
眾人走進廟宇,頓時就瀰漫開來一股腐朽的氣息。
“先歇會兒,都喘口氣。”
李麻喘著粗氣說道。
眾人或坐或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彷彿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裡。
而廟宇裡面正中有著五個供奉的雕像,周身佈滿厚厚的灰塵與蛛網。
神像身軀高大,卻已斑駁不堪,原本鮮豔的色彩脫落大半,只留下暗沉的底色。
神像的面部雕刻曾經或許威嚴,如今是顯得模糊不清,五官輪廓難以分辨。其肢體的姿態看似張揚,卻因破損而顯得扭曲怪異,一隻手臂斷裂半截,垂落在身側。
“這他媽是供奉的什麼玩意?”
李麻見著那幾個斑駁的雕像,不禁罵道。
一個土匪一瞧,說道:
“大哥,這好像是五通神。”
“啥屁玩意五通神,我記得他媽的不是邪神嗎?我記得聊齋裡面五通那篇,就是喜歡弄人妻女的玩意。管他什麼神,咱們現在只求能有個安身的地兒。”
李麻說著,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鍾蔭靠在一邊,疼得渾身顫抖,鮮血不斷從少女捂住眼睛的指縫間滲出。
鍾蔭坐在角落裡,身體因為疼痛和疲憊不停地顫抖,
“真是疼死了……”
鍾蔭微微低頭,睜開眼皮,裡面的一團混著血的灰白色糜爛物就滾落了出來,那是眼球破碎之後的物質。
鍾蔭將其捧在手心裡,用僅剩的左眼看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腥味,頓時咬緊了牙關:
“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鍾蔭原本以為自己那不死的能力,會幫著自己癒合眼球,但是時間過去了那麼久,這眼球依舊是一團糜爛。
看起來是根本沒有作用。
(難不成,要我死了,肉體才能開始癒合?)
一想到這裡,鍾蔭不禁暗罵一聲:“艹!”
鍾蔭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那團糜爛不成樣子的眼球又給塞回了眼眶裡面,然後閉著眼皮,從身上撕下來一截衣料,纏在腦袋上,遮住自己的右眼。
“丫頭,你怎麼樣?”
李麻靠過來問道。
鍾蔭咬著嘴唇,抬起頭來,用左眼看著李麻,
“還死不了。”
李麻嘆了口氣,在鍾蔭身邊坐下。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李麻眉頭緊皺,一臉的疲憊與無奈。
歇息了一陣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狂風呼嘯的聲音,廟宇裡的光線變得陰暗了。
“這風颳得邪乎。”
一個土匪站在門欄上朝外望去,說道。
緊接著,一道雷聲之後,暴雨傾盆而下,在外面連成一片細碎的白線雨幕,廟宇內的溫度也開始下降。
“大哥,我總覺得這地方不對勁。”
一個土匪看著廟宇內的五通神像,聲音顫抖地說。
李麻站起身,微微蹙眉:
“別自己嚇自己。不就是下雨降溫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五通神像的後方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語,又像是沉重的呼吸聲。
所有人的神經頓時一緊,朝著五通神像後望去,卻只望見一片黑。
李麻拿起槍,對準了那邊,暗罵道:
“什麼玩意?”
眾人紛紛拿起武器,警惕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就在這時,那五通神的雕像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碎石崩落,竟然直接活了過來,站了起來。
這五尊雕像足有兩三米之高,五通神的面容猙獰可怖,身上的肌肉線條誇張而扭曲,充滿了力量感,同時手中均提著一把劍。
四肢粗壯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