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很複雜,先上路,慢慢說。”
方瑤說罷就朝外走去。
鍾蔭緊咬著牙,將地上的自己原先的那顆眼球撿了起來,趕緊追上方瑤。
兩人走在荒蕪的小道上,穿過一片黑色荒草,風聲在耳邊呼嘯。
而後,方瑤直接進了停在路邊的車,鍾蔭跟著上了副駕駛位。
鍾蔭四處張望,發現遠處那輛大貨車停在路上,還有不遠處之前老五開的車,只不過那口棺材已經不見了蹤影,
“棺材呢……”
“剛剛來過了一個披著黑斗篷的人,給帶走了。你不用去管,你到時候真死了也能見到那個人。”
“什……什麼?黑白無常嗎?不對,死神嗎?”
鍾蔭感覺自己精神都開始有些不正常了。
“差不多。”
方瑤甩下三個字後,便不再提這件事情,隨即發動引擎開車。
鍾蔭朝後望去,見後面放著三具用藤條纏繞起來的人形,多半就是官瀚宇三人的屍體。
方瑤邊開車,邊說:
“有了那顆眼球,你現在應該能聽得懂我的話了。咳,馮的敵人,就是那個【洞】字,而我和王據就是這下面幫祂做事。我和王據跟洞做了交易,我們替祂辦好事,祂到時候會給我們好處。”
鍾蔭有了這顆眼球,漸漸地,想清楚了一些事情,逐漸回想起來了五通神被殺的那天晚上,自己得知了一切。
而現在,那些資訊逐漸再度回憶起來。
鍾蔭明白了,這一切,都不過只是馮和洞的僅僅一次交鋒。
祂們的一次攻擊,一次搏鬥,對映下來就是現在的整個世界。
僅此而已。
祂們的具象化,就是所有的上位怪物,還有所有人。
比如,馮想讓鍾蔭承當擋箭牌,那麼鍾蔭就是馮的具象化,替祂承受來自洞的攻擊。
而鍾蔭還記得當時的【馮馮翼翼洞洞灟灟】,那麼,僅僅只是洞和馮的一次交鋒就能造成這麼大的動靜。
那【灟灟】呢。
鍾蔭清楚記得那八個字的爭鬥,就連馮和洞都很怕灟灟。那灟灟代表的存在,豈不更是龐大且不可逾越的存在。
一想到這些東西,鍾蔭的內心只瀰漫開來了無盡的絕望與無力,自己在祂們的爭鬥之中毫無自由可言,自己對於祂們來說就是一粒灰塵。
方瑤抬手拍了一下鍾蔭的腦袋,
“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被馮弄迷茫了的洞給叫醒。而馮就是因為把洞給弄迷茫了,馮才敢動手,打算鑽進來寄生了洞。所以,現在祂才鑽進來搞事。要是等馮成功了,我們可就都徹底完蛋了!”
“那……那我該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我都成馮的擋箭牌了……而且,我都不知道該站在誰的位置上……馮和洞,真的有區別嗎?!誰成功了又關我什麼事情!”
“聽我的,跟我們一起,站在洞的這邊……去希午市,把剛剛給你的眼珠子還給那個瘋子。那個瘋子就是洞投下來的意志。之前九重眼瞳的傢伙,就是馮投放的意志。除了九重眼瞳的傢伙比較棘手之外,剩下的就可能會出現了二重、三重等眼瞳的人,都是被馮操控的人,但不會那麼棘手。”
鍾蔭記得,當時在希午市廢墟的時候,就看見陳瘋子是少了一顆眼球。
可是,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根本逃脫不了的漩渦之中。
於是乎,鍾蔭愣愣地點著頭,選擇站在洞的這邊。鍾蔭別無他法。
方瑤說:
“那顆眼球就是他老婆留給他的後手,讓他保持清醒的東西。只不過馮把他保持清醒的眼珠子給偷了,才讓馮有機可乘。”
“這樣……嗎?”
“只有這樣,所以你給我帶好那顆眼珠子,也順便是讓你維持清醒。剛剛馮的精神汙染,差點就把你徹底拉了陷進去。祂是不是說你是精神病。”
“是……”
鍾蔭的聲音低沉,低著頭。
方瑤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是馮的慣用手段了。說你是精神病,你瞧,多麼合理的解釋,只要說你是精神病,那麼邏輯直接自洽。你也就徹底陷進去馮挖好的坑裡面了。因為你覺得你是精神病了,你就把自己徹底封閉了,外面再怎麼喊,你都不會清醒過來。”
“這……”
方瑤嘆息道:
“你好歹也是個半神了,別這麼容易陷進去。”
“半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