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雲福衝其餘四個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們會意,各自上前,早把陳澤給圍了起來,大約是防備他逃跑。
而云福把自己的指關節捏的咯嘣作響,握拳的時候,胳膊上的肌肉也塊塊壘起,只等陳澤再說話,他就要動手。
陳澤苦笑道:“雲大管家,陳某是出於一片好心才提醒你們的,真不是騙子。”
“好心你奶奶個腿啊!”
雲福罵了一聲,大步上前,伸手就準備抓陳澤的脖子。
卻聽閆冰說道:“行了雲福,不要打人。”
雲福的手僵在半道里,不忿的說:“可是夫人,這小子——”
“咱們也沒損失什麼,該上山了。”
“好吧。”
雲福惡狠狠的瞪了陳澤一眼,說道:“你就慶幸我家主母心善吧,要不然,一頓毒打你絕對跑不了!”
陳澤也是無奈,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照照溪水,色狼有長我這樣的嗎?
他當然看得出來,閆冰和雲暢都是善良的人,不然他也不會主動提出要幫忙解災。
眼看四個家丁抬起了轎子,雲福在前頭引路,陳澤提起行囊跟了上去,嘴裡說道:“夫人,我真能看相,而且很準!方才看了夫人的子女宮,已知夫人膝下共有兩個女兒,卻沒有兒子;看雲暢小姐的面相,應該是家中長女,而且還沒有出閣,對不對?”
閆冰在轎子裡聽的心裡一動,陳澤確實都說對了。
她連忙招呼道:“雲福,停轎。”
家丁們回望雲福,雲福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走,不要停。
“夫人啊,你也太容易輕信人了!”
雲福半是抱怨半是勸的說道:“咱們雲家多出名啊,你和員外只生了兩個小姐,沒有公子,試問整個汴州誰人不知道?咱們府里人多口雜,你這次上山來,一是拜佛求子,二是給小姐求姻緣,不定誰走漏了訊息,讓這小子事先得知,提前在半山腰裡等著,專門拿言語哄騙你哩!”
閆冰一聽這話,又覺得有道理,但又害怕什麼血光之災,猶豫道:“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
“萬一這小子烏鴉嘴,真被他說著了,有什麼血光之災,夫人也不用害怕!”
雲福不等閆冰把話說完,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截口言道:“金明禪師是汴州府第一得道高僧,法力廣大,道行精深!有他老人家在,難道還怕什麼災禍是解不了的嗎?”
閆冰頓時釋懷了,笑道:“對啊,倒是我糊塗了,沒想到這一節。快走吧。”
雲福十分得意,邊走邊扭頭去瞥陳澤,目光極盡譏諷,彷彿是在說:“小子,繼續白話啊,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陳澤嘆了口氣,說道:“雲大管家,看你的面相,可知你自幼失怙,父親早死,而今只有老母在堂,是不是?你既對雲家忠心耿耿,又是個孝子,為了侍奉東家和母親,至今尚未娶妻,對不對?”
雲福愣了好半天,止住了腳步,不走了,顯然是有些吃驚,但轉念間他又重重的朝著山石啐了一口,說道:“好小子,連我的底細也打聽清楚了!為了這一天,你準備的可夠精細啊!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打聽出來的,是看出來的。我也不想幹什麼,就想救你們。”
“看你妹啊看!救你媽啊救!”雲福勃然作色,罵罵咧咧的把雙手往腰上一叉,只等陳澤走近,說道:“那你有沒有給自己看過相?”
“沒有。”陳澤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相人不相己,相己死無疑。不給自己看相算命,這是我們麻衣道的規矩,。”
“還規矩,說的有鼻子有眼哈!”雲福獰笑道:“你沒給自己看,老子幫你看了,你今天也有血光之災,而且,就是現在應驗!”
陳澤搖頭道:“那你鐵定是看錯了。”
“我尼瑪——”
雲福一把抓住陳澤的衣領子,揚起了拳頭。
“雲福!”
閆冰從轎子裡探出頭來,呵斥道:“不要動手!”
“可是這小子——”
“咱們是上山拜佛的,要積德行善!你半道里出手傷人,佛會怪罪的!”
“是,知道了。”
雲福恨恨的放下了拳頭,在陳澤眼前晃了晃:“別再跟著我們了啊,聽見沒有?!”
陳澤道:“可我也是要上山的。”
雲福怒道:“你上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