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害已經是第五天了。

這幾天來，錢顥帶著李承義到處躲藏，卻始終沒有機會離開長安。

現在，錢顥的身邊，除了一起出來的幾名護兵，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原先李承義的乳母還在，可就在前夜，乳母竟然想要逃跑。雖然心中不忍，可錢顥還是下令將乳母殺了。

乳母是想回東宮尋找她的親兒子，也就是李承義口中的小四兒，那個和他同歲的孩子。

但是錢顥不能讓乳母回去，一旦乳母回去，那麼李承義隱藏在長安城中的訊息，就再也掩蓋不住了。

錢顥現在要防範的不是那些在長安城中橫行的玄甲軍，而是秦王從玄甲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一些人。

這些人的存在不是什麼秘密，可偏偏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他們平日裡就和普通百姓沒什麼兩樣，混跡於市井之中，為秦王收集情報散佈謠言。

太子中允王圭也曾建議太子組建這樣一支隊伍，可卻被魏徵進諫阻止了。魏洗馬認為，此非君子所為，太子深以為然。

今日，城防似乎解禁了。

雖然大街上不時有身披黑甲的玄甲軍馳過，但城門那邊總算是恢復了通行。

錢顥特地去城門口探查了一番，看守城門的金吾衛有些懶散，對進出城門的人也不盤查，反倒是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在唸叨些什麼。

見此情景，錢顥當即決定，就今天出城。

臨近黃昏，城門口人依然不少。不過大多都是急於離城的，而進城的則寥寥無幾。

錢顥騎著馬，和李承義共乘一馬。周圍，隨行的幾名護軍在他們身邊圍繞。

幾個人不緊不慢的催著馬，緩緩向城門走去。看到這群人都是騎著高頭大馬，街上行人也紛紛避讓。

眼看就要出城門了，突然從城內傳來一聲叫聲：“攔住他們！”

錢顥轉頭看了一眼，就見兩個看似百姓的人從高舉著腰牌，對著那些金吾衛吼叫著。

“不好，是玄甲軍密探……”錢顥來不及多想，立刻一夾馬腹，“走！”

幾名護軍立刻明白了錢顥的意思，幾個人同時催馬，一行人直接衝出了城門。

“快，放箭！”兩個玄甲軍密探大叫著，轉頭往城內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吹著竹哨。

尖利的哨聲迴響著，立刻引起了回應。不多時，一陣隆隆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小隊玄甲騎兵出現在了城門口。

“怎麼回事？”領頭一名校尉垂首問道。

“小的看到剛剛出城的，領頭的像是東宮護軍都尉錢顥。”

“錢顥？他出城了？你等快去稟報段將軍。”校尉往後一招呼，“我們追！”

錢顥等人不惜馬力一路疾馳，卻始終無法徹底和追兵拉開距離。沒有辦法，他們的坐騎雖說不錯，可秦王玄甲軍的馬匹也是不相上下。

坐在馬背上後頭觀看，後面煙塵不斷，錢顥不知到底有多少追兵，“都跟緊些，我們進子午峪。”

進了子午峪就算是進秦嶺了，錢顥不敢直接去終南山，他擔心會將西林禪寺暴露出來。

進入山區，錢顥他們不得不降低了馬匹的速度，沒多久，追兵的馬蹄聲也在山谷中迴盪。

“他們追上來了……”錢顥皺起了眉頭，側耳仔細聽了聽，“不對，他們最多隻有十餘騎！”

拐過一個彎，錢顥停下馬匹看向那幾名護軍，“敢不敢對我殺上一場？”

幾名護軍早就被追的厭煩了，聽到錢顥的問話紛紛表示，“錢都尉，兄弟們早等著了，幹他孃的！”

眾人調轉馬頭，摘下弩箭，以錢顥為箭頭瞄準了山路的轉彎。

十餘名玄甲軍剛剛冒出頭就嚇了一跳，前方几把弩箭朝著自己，鋼製箭頭閃著寒光。

不等他們勒住馬匹，數支弩箭帶著尖嘯聲直飛了過來。為首的幾名玄甲軍連喊叫都來不及便被射殺，後面的騎兵被阻攔了一下。

“隨我殺！”錢顥大叫一聲，揮舞橫刀衝了出去。

說起來也奇怪，坐在錢顥身前的李承義雖說年幼，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睜大了眼睛大聲呼喝。

錢顥一馬當先衝進玄甲軍中，打了這些玄甲軍一個措手不及。

殺穿人群，錢顥撥轉馬頭定睛一看，跟隨自己的護軍無一人損傷，而那些玄甲軍卻已經倒下一半。現在，雙方人數旗鼓相當。

不等那些玄甲軍喘息，錢顥一揮橫刀又衝了上去，其身後，幾名護軍緊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