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塊玉佩,錢顥的眼睛紅了。他抬起頭,抑制住眼眶裡的淚水,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流下。
他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換上了一副笑臉,這才看向李承義。
“重是重了點,不過啊,這是你父親給你戴上的,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嗎?”
李承義顯然不是很明白錢顥的話,他閃著眼睛問道:“錢叔叔,我不想戴著了,咱們回去找耶耶,我要把這個東西還給耶耶……”
錢顥蹲下身去,緊緊抱著李承義,“好孩子,你耶耶去了很遠的地方,錢叔叔帶你去……”
瓜州,前方聳立的便是玉門關了。
在行走了一個多月後,錢顥等一群人,終於到達了玉門關。
但是,問題出現了。
從未離開過大唐的錢顥此刻才知道,漢人要出玉門關,必須要有通關文牒。
在這裡,作為他們身份證明的度牒完全不起作用。
一路風塵僕僕的他們,現在看上去就完全像是一群苦行僧。整個隊伍中,也只有李承義的樣子稍微乾淨些。
這一路過來,包括錢顥在內的幾個成人,將最好的條件都留給了李承義。可就算這樣,對從小錦衣玉食的李承義來說,都是不小的折磨。
但讓錢顥欣慰的是,李承義年紀雖小,可承受能力卻相當強。他不但沒有任何的哭鬧,反而很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唯一讓錢顥難過的,就是李承義隔三差五會問起李建成,想要快點見到自己的父親。
站在小山坡上,錢顥皺著眉頭看著一里地外的玉門關,想要從玉門關大搖大擺的出去那是不可能了。
怎麼才能出去呢?這問題困擾著錢顥。
其他人帶著李承義就在山丘下的樹林裡紮營,雖然地方隱蔽,可這裡離開官路並不遠,隨時都有被人發現的風險。
“不能再這樣待下去……”錢顥和手下關照了一下之後,獨自離開了營地。他準備到玉門關那裡去檢視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透過。
來到玉門關前,錢顥就知道,想要混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守衛的官兵盤查的很嚴,不論是漢人還是胡人,每一個人都被嚴格的查問。
沒有到達玉門關前,錢顥只聽說過這座關城。他以為建立在戈壁之上的玉門關是一座孤城,就算不經過玉門關,也能抵達西域。
但當他看到玉門關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一條長長的葫蘆河將這片戈壁分割成了兩部分,而玉門關就建在葫蘆河邊,將葫蘆河當成了天然的護城河。
想要不經過玉門關進入西域,除非在葫蘆河的某一段自行渡河!
可看到葫蘆河湍急的水流後,錢顥便知道,想要渡河簡直就是在玩命!
但是,現在看起來唯一的辦法,也就只有想辦法渡過葫蘆河了……
他獨自沿著葫蘆河走了二十餘里地,終於確定了一個地方。這裡的水流相對平緩,想要渡河的話,這是最好的地點。
只不過,這戈壁之上,哪裡來材料讓他製作渡河的器材?自己紮營的地方倒是有樹木,但就算做成木筏,這二十多里地又怎麼將筏子弄過來?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遠遠走來一個趕著羊群的少年。
少年也遠遠看到了錢顥,他立刻向著錢顥跑來,連自己的羊群都不管了。
“大師……”少年來到錢顥面前便虔誠的跪了下去,手心朝上額頭觸地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快快請起……”錢顥連忙扶起少年,“你是……?”
少年就算站起身也半躬著身體,“我叫狗子,在前面放羊。大師,您是不是想要去岸?”
一聽這話,錢顥不由一驚,他條件反射似的看了看周圍。
“你是怎麼知道的?”
狗子笑了笑,黑紅的臉龐映襯著一口白牙,“大師,從這裡過河的人可不少,您不知道啊……”
“從這裡過河的人不少?”錢顥愣了一下。
“是啊,大師。”狗子微笑著指指玉門關的方向,“那裡查得可嚴了,很多人都是從這裡悄悄過河呢。”
“那你知不知道怎麼過?”錢顥急急問道。
狗子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大師,你跟我來……”
兩人沿著河岸走了一段,錢顥就看到河邊多了一個木樁。
狗子走到木樁邊,伸手往河水中一撈,竟然撈出了一根寸許粗的繩子!
“大師,您看,只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