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楊麗華的一名侍女跌跌撞撞跑進門來:“老爺,老爺,不好了!”
她氣喘噓噓地說。
“別急,慢慢說。”楊堅扶住侍女,安撫地說。
“老爺,皇太后娘娘讓我轉告您,太上皇要殺您。一會兒要召您進宮,你要小心哪。我先走了。”侍女說完,慌慌張張地又走了。
這真叫才脫虎口,又入狼窩。楊堅那根疲倦的神經又繃緊了,他求助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獨孤伽雪。在他們楊家,真正能拿主意,能在長安城中呼風喚雨的,是獨孤伽雪,而不是楊堅。獨孤伽雪憑著她父親獨孤信、她的二個姐姐、她的女兒楊麗華,在長安城中編織了一張強大的關係網,她那鮮卑高貴的血統和家世,更是讓人敬畏。楊堅每次見到獨孤伽雪都畢恭畢敬,沒有獨孤伽雪就沒有他楊堅的今天。
獨孤伽雪頭上傷勢還沒好。她硬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無力地對楊堅說:“這次去恐怕凶多吉少,我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再去天台宮大鬧,恐怕對我楊家更不利。還是招集眾人,想個辦法吧。”
楊堅在見宇文斌(貝)之前,必須吃齋三天,沐浴一天。趁此空閒時間,他可以思考著如何拯救全家人性命的良策。
長安城中尉遲迥的府上,一匹快馬急馳而出,馬上座著尉遲迥的大管家。尉遲迥臨走進交待過他,一旦長安城中有大事,立即去相州報信。
楊麗華緊張地在屋中走來走去,她不希望父親有什麼不測。她突然想到了竇詩雅,她召來宮女:“快,快把竇詩雅招進宮中,我有急事找她。”
竇詩雅見宇文斌(貝)強行霸佔了尉遲繁熾,並誅殺了尉遲繁熾的家人後,心中對皇宮有種莫名的厭惡。她不能容忍宇文斌(貝)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她也理解了母親為什麼把玉劍深藏起來,不再退還給宇文斌(貝)的原因。
她能容忍宇文斌(貝)的狂妄自大,能容忍宇文斌(貝)殺功臣悍將,因為那些人對他的皇位有威脅。但她不能容忍宇文斌(貝)欺負弱者,欺負像她一樣的那些女人,尢其是像尉遲繁熾那樣美麗的弱者,像楊麗華那樣賢慧的弱者。為什麼女人總是受到這樣男人的欺負,每次想到這些,竇詩雅就怒火中燒,恨自已是個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樣橫空出世,用自已的文才武藝擺平天下不平事。
門人進來報信,說皇宮天中太皇后楊麗華有請。竇詩雅聽到是楊麗華請她,知道是楊麗華需要她的幫忙。她也願意為楊麗華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
宇文斌(貝)把一切都佈置好以後,就強打精神,座在天台宮待著楊堅爬上來。他的身體越來越弱了,座在位子上,虛汗仍不停地流。精神也不好,總覺得眼睛睜不開,眼皮像是有個無形的力量在向下拉。座著真累,他只想睡覺,與他宮中幾百個女人,與他剛冊封的皇后尉遲繁熾睡覺。
他現在唯一可做的朝中大事,就是看看長安城中誰的權勢最大,他就殺死誰。他喜歡看著長安城中的大人物如何在他面前氣喘噓噓,出洋相,然後再處死對他皇位形成危險的人物。
可端座了幾個時辰,卻並沒見楊堅的蹤影,他不禁心中怒火中燒。如此不尊重天元太上皇,他大喊起來:“來人,來人,”
一會兒的功夫,跑來了幾個內侍,他們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楊堅為什麼還不來,朕要殺了他,他竟敢蔑視朕,朕要他來見朕,為什麼現在還不來?”
“陛下,您不是說凡見您的人必須吃齋三天,沐浴一天的嗎?楊堅要見您,也必須三天以後。”
宇文斌(貝)聽了,歪著頭想了半天,是有這麼回事。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幾個內侍說:“把衛兵撤了,三天後再找楊堅算帳。”宇文斌(貝)抻了抻腰,強打起精神,去找尉遲繁熾去了。
楊堅家這幾天人來人往:鄭譯、劉昉有空就往楊家跑。獨孤伽雪也在長安城中不停地走訪。今天,她邀請了家中的幾個常客,擺了一桌家宴,想請大家拿個主意。
客人中,有楊堅的老同學鄭譯、劉昉,有天台宮大都督竇榮定、南方前線元帥韋孝寬、楊素、李穆,天台宮童子軍都統元胄。
元胄本是魏國皇族後裔,對宇文家族篡奪魏國皇位一直懷恨在心。他也在等待時機,推翻宇文家族的統治,他首先發言:“宇文斌(貝)無能又失德,如此下去必亡國。我們不如反了他,另立新君。”
“可是你反了一個宇文斌(貝),又能立誰。現在的皇上年幼。你殺了他的父親立他兒子為皇上?他日後會饒了你?再說了,分佈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