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史耘逸,耕耘的耘,飄逸的逸。”
洪葉羅很是奇怪,怎麼可能見不到史耘逸?難道他已經死了?那倒是真的見不到了,所以也就不便問,給浣浣盛了一小碗火腿荷香冬瓜湯,道:“那你晚上幹什麼?看書?乾脆我叫她們把書都拿過來吧,你揀揀看,喜歡看什麼。”
其實淅淅最想的是把所有人關出門外,自己跑去真浣浣那裡與她交涉,看能不能把她叫來。但此時只有微笑道:“好啊,真想看看你有些什麼寶貝書藏著,這本《黃帝內經》就和我以前看過的不一樣呢,內容要全了好多。”
洪葉羅當下就站起來道窗前,對外面道:“侍書,你叫幾個人把搬來的書箱拿到大奶奶房裡去,我們飯後就要。”侍書應了,匆匆離開,洪葉羅見毛妙妙孤獨地站在臺階下,默默地看著他,不由心裡嘆氣,心之所繫,就像浣浣傍晚所說,自己也控制不了。只有委屈妙妙了。
淅淅一眼瞥過去就知端的,等洪葉羅回來坐下,便輕聲道:“昨晚很對不起,我是故意的,今晚不會去踢你們的門了。”
洪葉羅笑笑,道:“我今晚會睡在你房裡的竹榻上,這裡也全是老太太的眼線,如果傳過去說我晚上沒在你這兒,你還想回去大宅嗎?放心,我不會來打擾你。”
淅淅心想,我可不想回去大宅,可若是換了真浣浣,要是給她惹了禍,只怕她那麼柔弱的人會受不了這一切,還是給她留條後路吧。只得道:“好吧,不過我睡覺一向很遲的,怕燭光擾了你,還是你睡大床吧,而且我還貪這竹榻的涼快呢。”
洪葉羅微笑道:“會不會是因為你從北地來,所以特別受不住杭州的炎熱?”
淅淅轉轉眼珠,笑道:“好像還真是這樣,我不怕冷,就怕熱。”只是淅淅自己明白,自己來自極北之地,還不是一點點的不怕冷。
洪葉羅愛憐地看著她,道:“這兒只有我們,沒事,回去大宅這麼穿著就不行了,即使屋裡待著時候也不行,免得有人突然進來。”
淅淅應了聲,道:“我知道,有時候不是不羨慕那些山野野人的,一件小褂過夏,不知多涼快。咦,你怎麼不吃?不會又是像下午一樣等我吃好才禿鷹一樣風掃殘葉吧?別這樣,喜歡什麼就叫廚房多做一點啊。”
洪葉羅苦笑,今天中午與晚上都不是他正常的食量,中午是人逢喜事,所以胃口奇好,晚上則是頹喪之極,早就沒了胃口。不過還是得回答:“不是,中午吃太多,晚上一時沒有胃口。禿鷹是什麼東西?”
淅淅一時被問住,不知是不是該照實話說,最後還是決定不說太多,免得洪葉羅起疑,笑道:“那是我們北地的一種鷹,據說專等老虎旁邊,等老虎丟下吃不完的食物,它們就一擁而上把剩下的吃完。它們頭頂沒毛,所以叫它們禿鷹。”
洪葉羅只有笑笑,不問可知,這禿鷹的樣子會是多麼難看。好在晚上逼他做禿鷹都做不了,雖然美人如月,可是隔了雲端。
飯後兩人一起去淅淅的房間,侍書與樟茶要跟了去,被淅淅微笑拒絕,一路有條不紊地安排招財婆和小聽小去回去休息,留小吉小吸伺候。侍書與樟茶被幹擱在當地,非常尷尬,心裡還以為新奶奶是嫌棄她們跟著毛妙妙來的緣故,其實淅淅只是想著兩人要是跟了來,留毛妙妙一人很是滑稽,倒不如還是作大宅那兒書房與新房兩批不同的人的格局好了,不過進屋後還是與洪葉羅通一下氣,問他這麼做可不可以?洪葉羅笑道:“怪不得太爺認準了你要你當家,竟是安排得面面俱到。”
淅淅笑道:“你少來嚇我,一提當家我就頭痛。哇噢,這麼大一箱書,怎麼看得過來?可不可以放在這兒,我每天慢慢看?”說著便要伸手去開箱子。洪葉羅忙道:“我來,箱蓋很重。”他都忘了浣浣曾經一腳踢開他的書房門,剛才又曾一掌推開他,力氣一點不小。
一晚上,兩人各據一地,淅淅鑽進寬大的熟藤椅裡,把腳擱在前面的圓凳上舒舒服服地看,還是洪葉羅看書有坐相,一絲不苟地坐在書桌前。時時回頭看一眼,見浣浣那麼沒有樣子,卻是那麼天真自然,心裡又是喜歡又是難過,很是後悔不該說出不碰她的話,可是現在話既已出口,只有做定君子了。
第六章
淅淅睡得很晚,在洪葉羅睡了之後才睡,竹榻清涼柔軟,不似大宅的湘妃榻那麼硬,外面罩的碧紗櫥很透氣,蚊子一隻也無。唯一的不適應是屋子裡迴盪著洪葉羅不重的打鼾聲,想到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總是不習慣。
這一晚,淅淅睡得很警醒,心裡總是像在提防著什麼,不過卻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