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熱,那是一種溫和的熱,如春日陽光和煦溫柔,緩緩溫暖他的四肢百骸,又有一束集中的溫暖從手臂流向手指,王動驚訝地看到,手指竟然神奇地冒出閃亮如電的火焰,不,就像是手指會放焰火。火光中,他看到幽若驚恐的眼神,他隱隱領會,冷冷一個獰笑,將火焰彈到幽若身上。燦爛煙花如同萬千流星,載起幽若奔向虛無。
王動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這雙手,已經一次再次地送給他神奇的感覺,難道今日,幽若的元牝珠將她千年修煉的全身仙法植入他身?他嘗試著從神三條仙八條裡找出冷僻的法術,凡是他能想到,法術就能神奇地施展,而腦海裡則是自動出現法術的文字記錄。王動喃喃自語,這元牝珠簡直是電腦的記憶晶片加CPU。那麼,能不能如路苔生他們一般,只要心裡一想就能到達哪裡呢?比如縮地成尺?好,那就去連城那裡。王動第一個就想到連城那裡的平方,幾乎是轉眼,不用再如電翱翔在空中,他已經出現在連城屋外小院。真正的心想事成。
王動心中充盈沖天的豪情,神仙的法術,結合人精的腦袋,再加妖精的神力,看今日之寰宇,將究竟是誰家之天下。
他毫不猶豫穿牆進入組培室,一把抱起正小心切分植物組織的連城,急切而興奮地說一聲:“走,我帶你去看雪。”憑空一轉,眼前已不是戈壁灘上明亮溫暖的組培室,而是天山深處,天池之畔。周遭萬籟俱寂,惟見如絮雪花紛紛揚揚,撒在兩人的睫毛上,嘴唇上。
王動輕輕撣開掩在連城睫毛上的雪,看著她驚訝的眼睛,無語微笑。終於有連城為他驚奇的一天。想他當年還是凡人的時候,他自以為是的驕傲,不知連城怎麼看待。而如今,他可以給連城真正的驚奇。他為自己驕傲。這都憑他自己的一雙手。而這雙手,也可以溫柔。他一片一片地撿去落在連城眉間髮梢的雪花。
“路苔生不要命了,這麼要緊的法術也傳給你。放開,我們坐著看雪。”
王動依依不捨地放開一隻手,攬著連城坐上樹梢,樹梢彎彎的,隨著輕輕的風微微地擺。“連城,比你在北極的雪,如何?我知道你一直愛雪,可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愛雪。”
連城微笑,伸出手掌,守株待兔等待雪花的降落。多少年沒這等閒情逸致了?還是小雪狐的時候,她就最喜歡在下雪的夜晚出來追著雪花兒玩,讓雪花戴滿她的全身,帶回一朵雪花給慈祥的藍狐精。多少年了,變成人形後,反而不再追逐飛揚的雪花,她已經拘束了自己那麼多年。
終於,有一朵碩大的雪花若是通靈地飄上連城的手心。王動伸手將連城的手撈回,張嘴大口大口地衝雪花呼熱氣。連城不捨得,吹冷氣相輔。兩人你來我往,不相上下。王動心急,索性一吻下去,將雪花化在唇角。他這才抬頭,期待地道:“連城,我們的心結,也像這朵雪花一樣,化了如何?”
“這是我們的心結嗎?只是我的。不可能你想強加給我就強加,你想融化就融化。”連城嘆息。
“至少你給我機會,讓我彌補,讓我繼續保護你。連城,我們這二十多年,我總有好的時候。我們曾經很快樂,你也快樂過。想想我們的那些快樂。”
連城搖頭:“我最恨的是你那次上阿樂家向我坦言你的外遇,你那時候理所當然的樣子,吃定了我年老色衰無權無錢無孃家無法反抗,你吃定了我會無奈預設你有另一個家,那個家會照顧到你的心,有你喜歡的孩子,你向我承認後,反而可以肆無忌憚地光明正大地呆在另一個家。你欺負得太狠了,還有良心嗎?你那時候有沒有想到我們二十多年的快樂?我不會原諒你,我心有餘悸。”
連城清冷的控訴讓王動心寒,他不得不靠著強勢地攬住連城給自己底氣,“我也不知做人時候怎麼會鬼迷心竅……”
“因為我老了,色衰了。”連城一點不客氣。
王動想了想,搖頭,“不,不是這個原因,在我眼裡,你老了還是最美麗的。你的氣質無與倫比。但是……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遇,男人,我們那個圈子的男人,我也鬼迷心竅,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你那時在阿樂家走得好,你那時如果跟我吵架,跟我哭求,我反而不會明白過來。連城,你心裡還有我的,給我機會,讓我悔改。你看,我總能做出讓你歡喜的事情,我們坐在一起是那麼自然,而且,我們未來還有千年萬年,我們需要在一起取暖。”
“一張凳子坐上二十多年,凳面也會磨岀屬於我和凳子的痕跡,越來越契合,何況是有心的人。我嘗試著慢慢忘記你,即使忘不了,我也會無視你,越過和你的那一段。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