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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

“牧師。”劉硯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這件事很重要。”

吳偉光起身,劉硯與他小聲交談幾句,吳偉光的臉色變了。

“這……”吳偉光嘆了口氣,問:“您確定一切都是真的麼。”

劉硯看著吳偉光的雙眼,說:“您願意去麼。”

吳偉光沉吟片刻,離開教學樓,朝後操場走去。

劉硯則沉默地在謝楓樺身邊坐了下來。

謝楓樺道:“發生了什麼事,昨天張岷為什麼發火?”

劉硯抿著唇,點了點頭,說:“他就是這一切的原因。”

謝楓樺道:“聞弟?”

劉硯點頭道:“你知道他從前是做什麼的?”

謝楓樺想了想,說:“王暉告訴過我,聞弟以前學業不太好的……輟學了。他只是個小孩,高中老師不太喜歡他,經常挖苦他……導致他的成績很糟,最後逃課跟著王暉混,其實他的人文學科不錯的。”

劉硯道:“嗯,挺悶的人,不太愛說話的人語文大部分都不錯,他們有很多時間去……思考文學和哲學裡的一些觀點。”

謝楓樺說:“可惜他的老師……顯然不太喜歡他的作文,他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們偶爾也會聊聊文學,歷史和藝術,偶爾以王暉生前的事為話題,劉硯,他可能……心裡也很愧疚,這樣的人有救。”

劉硯道:“我也覺得他有救,我打算以聞且歌為突破口,想個辦法和林木森分家……他不明白咱們現在的最大敵人是喪屍,而不是彼此。蒙烽和張岷去例行巡邏了,不知道多久才回來。等他們回來就準備行動吧。”

謝楓樺道:“怎麼分?”

劉硯:“等蒙烽和張岷回來,讓他們帶咱們走,那邊的鎮子裡可以住人。”

謝楓樺道:“會產生□□嗎,我看這裡還有不少人忠於他……尤其他的小弟們都是亡命之徒,有點危險,萬一抓人當人質,你怎麼辦?”

劉硯嘆了口氣:“之前儘量避免和他產生摩擦,就是因為這個。你們不能把所有責任壓在我身上,就沒有別的人動過念頭麼?”

謝楓樺搖了搖頭:“對不起,很慚愧,我從來沒和黑社會打過交道。”

她想到流血事件一開始,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你總不能把跟著他的所有人都殺了……”

劉硯:“這非常頭疼,我不敢完全相信胡珏,也不敢找他商量。假設事情朝著最壞的方面發展,要和林木森火拼,他輸了,死了,留下他的十來個小弟們,就不會表面順從,卻懷恨在心,以後殺其他人報復麼?要麼一次全部屠殺掉?把……他們集合起來,挨個一人一槍嗎。”

謝楓樺抿著唇,事情十分難辦。

“咱們這個小小的流亡隊,現在形成了好幾層階級呢。”謝楓樺說:“金字塔的頂端,是以林木森為中心,包括他的小弟們的圈子,他們除了訓練,幾乎不用去出任務。也不需要面對太多危險,只要坐著吃就行了。”

劉硯點頭道:“一旦林木森失去首領的位置,他們就得像其他人一樣勞動,特權地位沒了,都會懷恨在心。你們不能拿槍逼著他們幹活,也沒法勸服他們,這些種子埋藏在心裡,遲早會引發出來。屠殺他們嗎?全部關在一個房間裡,其他人拿著槍在窗子外面殺?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放逐他們?如果有人要報仇,一定會回來添亂。”

謝楓樺沉默不語,又道:“確實很難辦,第二個圈子是你們這些在幹活的人,這沒什麼好說的;第三個圈子就是我們這些人了,只能盡力幫忙。”

劉硯說:“有什麼辦法,是能讓林木森安分點,其餘人又不傷筋動骨的。”

“挑撥離間。”謝楓樺輕輕道:“讓他們自己內鬥,林木森就沒空做別的了。胡珏說不定有辦法,但你得先確信他不會出賣咱們。待會我也去和聞弟談談,他不是壞人。”

劉硯點了點頭,開始思考矛盾爆發後,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謝楓樺抬頭看了一眼,說:“聞弟跟著牧師走了。”

劉硯馬上沿著操場走去,吳偉光開啟聖經,摸了摸聞且歌的頭,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聞且歌雙眼通紅,肩膀不住抽搐,似乎在哭。

“宗教的洗腦力量確實挺強大。”劉硯道,他和謝楓樺在走廊停下。

謝楓樺微微一笑,說:“哲學在於‘思’,而宗教在於‘信’,當‘思’進入迷茫,人類就會轉而為信。其實終其本質,都是在討論生和死的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