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侍從裝好箏、瑟和博山爐,她們幾個一徑出門去了。
劉寶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看來我是個多餘人,把王妃嚇跑了。對了,姐姐,趙先生也來了書信,說半個月後會來廣陵,他可要一直住在我們宮裡,等父王回來正式下聘呢。恭喜姐姐將嫁入鉅萬富室。若是嫁個尋常列侯,未必有這麼風光。我看趙先生真的是太喜歡姐姐了,姐姐對他那麼冷淡,他也百折不回,真是可敬可佩……
行了,劉麗都煩躁道,你說完沒有。他是不是送了你什麼重禮,讓你如此替他說話?
劉寶笑道,姐姐真是太瞭解我了,若是一個什麼獄吏亭長能給我送得起重禮,我自然也會幫他說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父王說了,為了共同的利益,你是非嫁他不可的。
劉麗都拍案而起,怒道,劉寶,你現在就給我滾蛋,你去告訴那趙何齊,再敢來騷擾,我斬下他的狗頭。
劉寶愣住了,悻悻地說,姐姐怎麼如此兇狠,那趙何齊也真是死心眼,喜歡上一個悍婦。難道他天生的樂於受虐不成。好吧,我走,你有脾氣,好好留著對父王去發罷,那才算你能耐。
他說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劉麗都心煩意亂地說,討厭!本來高高興興的事,都讓這個小豎子給攪了。
小武沉吟不語,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安慰她,他本也不慣說安慰人的話。何況,這事涉及到王室的婚姻,他有什麼資格發言呢?他只有在心裡想,用什麼法子,可以避免劉麗都被那個姓趙的給搶去?
蓋公安慰道,翁主不必憂慮,你實在不願嫁給那個什麼趙何齊,待大王回來,我勸諫勸諫他就是。我在廣陵國已有近二十年,大王對我還算不怠慢,我也從沒求過他,或許能聽我一次也未可知。
劉麗都嘆了口氣,眼中淚珠瑩瑩欲落,蓋公你有什麼好辦法呢?別的事或許父王會答應你,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會的。父王想憑藉這場婚姻來交結楚王,恐怕是無可奈何的了。
蓋公詫異道,有什麼值得嫁女去交結的?難道大王和楚王有什麼圖謀不成?如果是這樣,老臣更要勸告大王,不要幹這蠢事。以廣陵國和楚國的土地,加起來還不到大漢的百分之一。如果真的意圖不軌,我看只有滅族一途。
劉麗都低聲道,蓋師父,這些事本來不該告訴你。你還是不要去勸諫了,我們另外想法子罷。
蓋公正色道,老臣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再說,如果我想出廣陵,區區幾個王宮侍衛也擋我不住。廣陵縣並不大,真要告密再方便不過,出東門不遠就是廣陵國相府和內史府,不過我和大王相處這麼久,還算有感情,我不想看到你們結局悲慘。特別是你和劉霸兩個,我都很喜歡。你雖然頑皮一點,可是本性很善良……我送給你的那張小弩,你沒有用來亂射殺人罷。
小武暗暗驚訝,這個老頭子除了嗜好儒術,難道還擅長擊刺不成?原來劉麗都那從不離身的小弩是他送的。那弩製得的確精緻,雖然小,而結構特異,射速驚人。這老頭子真是心靈手巧,也許就是漆雕開那派傳下來的所謂儒俠罷?
劉麗都道,沒有啦,蓋師父。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射人家的。至今也只用它射死了三個人,那是公孫賀的舍人走狗,如果我當時不射殺他們,你老人家早就見不到我了。
蓋公頷首道,那就好,夫佳兵者,不祥之器,越是鋒利越是不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用它。我當年若不是一時年輕氣盛,射傷了同門的一個師弟,哪至於躲藏在廣陵國數十載。倒不是我不敢出去,而是沒有臉面出去啊。自己犯下的錯誤,只能自己一生去品嚐。好吧,趙何齊的事,我們大家都來想想辦法。
劉麗都道,好啊,我們打個賭,如果你想不出來,就得讓我射死他。
蓋公道,胡說八道,那得看他是什麼人了。他臉色端凝,唉,如果他真依仗勢力,強迫你不已,那麼射死他也無妨。老臣平生最恨仗勢欺人的東西。
聽他們這樣談話,小武心裡很是溫暖,雖然他並未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但是一件自己很關注的事,能得到別人支援,心裡陡然也就覺得自己強大了許多。一定要阻止那個趙何齊,自己本是因為劉麗都才來到廣陵,她要真的嫁走,自己孤身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未免太過淒涼。好在趙何齊是個商人,商人就有商人的弱點。他腦中似乎已經有對付他的辦法了。
三
趙何齊沒有想象的那麼早來廣陵,他幾乎是和劉胥同時到達的。劉胥果真是滿面春風,他一坐下,就滔滔不絕地發表言論,皇帝果然對太子很冷淡,朝會大典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