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互鎖的手臂已經鬆開,雙掌對在了一處。
一聲悶響之後,青竹茶鋪裡勁氣四蕩,那位飲茶的貴人皺了皺眉,似乎沒有什麼武站護身,範閒身後的範若若也是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數道白光閃過,侍衛們拔刀而出,擱在了範閒的脖子上面。範閒此時雙臂痠軟,根本無力反抗,也沒有想著反抗。宮典咳了兩聲,將雙手收於身後,再若著範閒的眼神就有了些異樣,輕聲說道:“少年,數月不見,你又進步了。”
範閒唇角流出一絲血來,這絲血卻讓宮典想到了慶廟對面幽暗房間裡的那個人,不由心頭一陣惡寒,不知道今天自己這事兒究竟做的妥不妥當。
這次交手顯然是範閒敗了,但宮典也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只是除了那位貴人外,沒有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正在不停顫抖,範閒攻入他體內的霸道異種真氣猶自留存在經脈之中,像小刀子一樣刮弄著,直到片刻之後,才漸漸平靜。
“能文能武,天下最近似乎出了不少這樣的年輕俊彥。”貴人看著頸在刀下,猶自面不變色的範閒,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宮典知道這位主子最是惜才,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樣讓自己放人,趕緊走到茶桌旁邊,低聲恭謹解釋了一下為何要抓這人。
貴人眉頭一皺,然後卻是漸漸鬆開,那雙如同深潭一般的眸子更是漸漸明亮了起來,他望著範閒,微微眯眼輕聲道:“原來是那日的少年。”他接著輕聲說道:“宮典,你說的那位高手,能夠輕鬆地捕殺你,這事情有沒有對人說去。”宮典慚愧道:“只是暗中察訪,未有結果,故不曾上報,請…老爺恕罪。”
貴人冷冷道:“免罪,但此事不許再提,不然滿門皆斬。”宮典心頭一凜,抱拳應下。二人說話的聲音極輕,就連耳力過人的範閒,也只隱隱約約聽清了幾個詞,不是很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都出去吧,我要與這少年說幾句話。”貴人冷冷吩咐道。
宮典一怔,心想老爺雖然手握天下,但卻無縛雞之力,怎麼敢讓他與這少年單獨呆在一起。貴人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略一沉吟說道:“宮典留,其餘人退下。”
“是!”眾侍衛雖然不解,但根本不敢二話,急速撤出茶鋪之外。範閒的脖子得了自由,有些舒服地扭了扭,此時若若跑上前來。拉著他的手,想到先前的險狀。急的淚水險些掉了下來。
…
“協律郎範閒,御前失儀,你可知罪。
“臣不知何罪之有。”
範閒想像中的對話並沒有發生,那位貴人只是坐在桌子邊上,頗有興趣地望著自己。貴人的眼光似乎比先前柔軟了許多,淡淡卻又仔細地在他的臉上拂過,這讓範閒感覺有些不自在。
貴人開口輕聲說道:“少年家、你是誰家子弟。”
“這位大人。我們是范家的人,昨日去田莊休息,今日貪看風景,所以逡遊至此,不知道貴僕為何要難為我們。”範閒在心裡盤算過,叫對方大人應該比較合適。聽他回答,宮典心頭大驚、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要抓的人竟然就是那個殺了八品高手的範閒。想到範閒的父親司南伯是老爺的心腹親信,手中掌握著一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力量,宮典以為自己明白了為什麼先前老爺為什麼嚴令自己不準洩漏那位宗師級高手的事情,略顯尷尬地向範閒投出抱歉的眼神。
貴人微笑說道:“你是範閒的兒子?”
見對方直呼父親的名諱,範閒更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回話也愈發地恭謹:“正是。”
範閒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好說話。一怔之下,半晌後才回過神來。連道不敢不敢。
貴人又道:“你入京也有數月了,過得如何?”
雖然不明白以對方身份為什麼要關心自己,但這種機會範閒是不會錯過的,想著這些月來的麻煩事兒,略帶一絲頹涼說道:“京都居,大不易,不若故鄉。”
“你是說澹州。”
“正是。”
“澹州有甚好處?
“澹州雖偏,但人心簡單,只要你不害人,便無人害你,不像入京之後,不論你願或不願,總有些事情會找到你的頭上來。”
貴人似乎沒有想到少年說話會如此直接,微微一怔後微笑說道:“京都繁華天下無雙,自然艱難處也是天下無雙,不過有範大人護持,如今範公子又有文武雙全美譽,想來日後在京中應該過得比較安適才對。”
範閒如聆玉旨綸音,如果不是一直在偽裝,此時恨不得跪下口稱謝旨,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