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範建寒聲說道:“就在這一次的清洗之中,當年曾經有份參與到謀害葉家的人,全部被我們殺死了。”
範閒留意到父親話中的“我們”二字,小意問道:“我們是誰?”
“自然是我與陳萍萍。”範建微笑著,“這大概是我們追隨陛下二十幾年來,最成功的一次行動。”
“范家也
也是藉此事而起,而監察院更因為在這次事件中所發揮的恐怖作用,牢牢樹立了在官員中的影響力。”範閒嘆息道:“原來,這場變故的起因,竟然是父親與陳大人在為母親復仇。”
“後來呢?”範閒問的是葉家的事情。
“先前說過,葉家的產業收入內庫,這是對於當時穩定朝政最好的辦法,滿朝文武,不可能提出更有效的建議。”範建解釋道:“問題就是那些大掌櫃們,他們都是你母親一手教出來的,雖然遠遠及不上你母親的天縱智慧,但是如果放任不管,誰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葉家?所以陛下決定將他們全都集中到京都來,讓他們重新訓練一些人手,去接手那些生意,卻不准他們擁有真正的產業,這才有瞭如今京都赫赫有名的慶餘堂。”
“你們想做生意,找他們是很好的。”
範閒憂傷說道:“這些掌櫃們居然因為這樣一個理由,就被迫困在京都十幾年,真的很慘…父親,如果將這些掌櫃們都用起來,會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範建搖搖頭:“用慶餘堂的掌櫃,本來就是各王府私下產業最喜歡的手法,朝廷才不會管這些,不過如果你想將慶餘堂那十七位掌櫃全部蒐羅齊,似乎也沒什麼必要。”
“如果朝廷真的忌諱這些,為什麼當初不將這些掌櫃全部殺了?”範閒提出自己的疑問。
範建看著自己的兒子,微笑著解釋道:“當年你母親出事的時候,我在西邊追隨陛下作戰,陳萍萍到了本朝與北齊交界的地方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半途才明白過來折返京都,所以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我們都已經回到了京都,還讓這些人被殺了,你也未免太低估了你父親的力量。”
柳氏在外面敲了敲門,父子二人停止了談話,範建讓她進來。看見柳氏手上端的那碗果漿,範閒才知道夜已經深了,已經到了父親入睡的時辰,站起來準備告辭。司南伯卻揮揮手讓他留下,讓柳氏自行前去歇息。
在柳氏離開前,範閒餘光瞥見這婦人的眼光裡流露出一絲擔憂,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丈夫的身體,不由微微皺眉,心想這個女子只怕對於父親是真有幾分情意,只是可惜心腸太狠了些,當年竟做出那等事情來。他知道父親既然不讓自己走,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所以洗耳恭聽。
“說說最近朝廷裡面的局勢吧。”司南伯範建端起微溫的果漿子,緩緩地喝著,“我知道你還一直怨恨,四年前柳氏派人毒殺你的事情。”
範閒一怔,沒想明白朝廷裡面的局勢與柳氏有什麼關係,更加沒有想到父親會如此直白地將這件事情挑明,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兩件事情其實互有關聯。”範建知道兒子在想什麼,淡淡說道:“四年前柳氏之所以會動手,一方面是思轍的年紀大了,卻愈發沒個正經模樣,而我一直沒有將她扶正,她不免有些絕望,一時昏頭,做了那個決定。但更關鍵的原因,則是因為她那時候曾經入過一次宮,得到過某人的保證,一旦你死後,範思轍將來一定能夠繼承范家的所有。”
“入宮?是誰的保證,能讓她連***性命都不顧了?”範閒冷冷說道。
第四十七章 夫妻夜話
範建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果漿碗放了下來,似乎是嫌這溫嘟嘟的碗有些燙手:“我不是替柳氏開脫,只是當時她找的人,表面上是聽她的命令,但實際上卻是聽皇宮裡那人的命令。柳氏在這件事情中,只不過是個替罪的角色。”
範閒皺眉問道:“是宮裡的誰要我死?為什麼要我死?莫非他們早就知道我是葉家家主的兒子?”
“他們當然不知道!”範建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異常激動,右手緊緊地握住椅把,“知道這件事情的,沒有人會想傷害你,如果有人想傷害你,也一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
“難道整個京都從來就沒有人知道父親與母親之間的關係?如果那些人知道父親與葉家的關係,為什麼就沒有人懷疑過我這個私生子是葉家家主的兒子?”
範閒滿是懷疑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心裡略有寒意,發現事情之後似乎還有些更重要的問題,但他